小花的灵柩在后院摆放着,棺材是用实心桃木做成的,柳三走过去,见一个安详的女子躺在棺木里,看了一眼,他便觉得可惜了。
中年男子和他的妇人将整个灵堂已经用红绸装扮妥当了,在后院的东北角叠置着一些新做的嫁妆,包括被子,衣物,铜镜,梳妆,还有各种各样的家什,一应俱全的还有数不清的丝绸银软,都用大红花包裹起来,没想到还没用,人都没了。
“公子,再有一个时辰便到吉时了,你再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小花的父亲恭敬的问道,他也知道举办阴婚,很多人都不会愿意,本来都没报多大希望,没想到柳三却知书达理,或许小女的死,正如柳三所说的,都怪自己当初大意了,小花的父亲本名叫何大仁,是当地的一名私塾先生,而他的妇人名叫张氏。
柳三摆了摆手,一切按照习俗就行,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见你家也算大户,为何亲戚只来了几个?”
小花的父母同时脸色一暗,叹道“人走茶凉,他们躲避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前来呢,小女在天有灵,若是看到有你,也是欣慰了。”
也的确,人言畏虎,谁都会躲闲话,也怪不得他们。
奚落的厅堂摆放了不到三张桌子,客人参次不齐的落座,这是柳三第二次当新郎官,不过怎么说,第一次并不愉快,回想起,他也责怪自己当时年轻气盛,现在也不知道纳兰嫣然在哪里。
大红的新郎装着身,当柳三再次出现在中堂时,小花的尸体也被从灵柩中请了出来,绑在一根安置好的人形木架上,以至于她的脚看起来是离地的,她也换了一身新娘妆,脸上擦了厚厚的粉,以掩盖惨白的面色和尸斑,此时小花的母亲张氏刚好给她盖上红盖头,见柳三进来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冲着点了点头,安静的站在了一边。
“吉时到!”
一个穿着讲究的老汉手一撩,冲着门外高昂的一嗓子,唢呐和喇叭声震天。
赵明诚和瑞雪两人在一边窃窃私语,不过好在不再纠结其他事情上,就是讨论这阴婚会给活着的人带来什么难以预计的影响。
一拜。
二拜。
三拜。
小花的尸身由于有些僵硬,所以家人用手扶着木架进行拜礼。但当夫妻对拜的时候,柳三不经意间发现小花脖子上的勒痕有些奇怪。
如果是上吊死亡,死者的血脉由于堵塞,会导致面色发青,舌尖微露,严重者会有脖颈拉长,大小便失禁的现象发生,勒痕一般呈现出紫色,成两边风化状排列。
但蹊跷的是,小花的脖颈勒痕周边紧密,且细长,一般用这种绳子上吊,人刚上去,便会由于身体的自重,拉断细绳,所以很多自缢身亡的人会选择宽厚一点的白绫寻死。
难道小花的死另有隐情?
“夫人,老爷,敢问小花自缢用的什么绳索?”柳三皱着眉头问道。
但这无心之说,却让小花的父母大惊失色。“她用的是三丈白绫,公子,莫不是有问题?”小花的父亲何大仁借一步急着问道。
柳三点了点头,小声道“等行完礼再说。”
阴婚草草结束,但小花的尸体并没有送往后院,反而经柳三的安排送到了一间闲置的厢房,并且柳三也让何大仁将此次所有宾客的礼簿拿来,同时让赵明诚和瑞雪一同进来。
并无外人,除了小花的父母也就是柳三他们了,其他宾客正在中堂吃饭。
柳三将自己的思路完整的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再次检查过尸体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小花是死于他杀。”也就是说杀人凶手勒死小花后,假借流言,制造了小花不堪压力重负自尽身亡的假象。
张氏听到这里气急攻心,差点昏厥了过去,被几人扶的坐在了一边。
“如果真是这样,我便知道是谁了。”何大仁目光无神,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明诚和瑞雪也是十分惊诧,异口同声的问道“你知道?”
何大仁看了小花的母亲一眼,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今日来往的宾客中,唯独一个该来的人没有来,那便是小花的二叔。”
这又是怎么回事,几人没有人插话,静静的听着。
“都是造孽呀!”何大仁一拍大腿,哽咽着哭泣起来“年轻的时候,小花的母亲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我家也算大户人家,也是经过千挑万选,才看中了她,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二弟也是对她有情。我俩情投意合,本想结婚后二弟便能放下这段感情。但是婚后,他也是不愿放下,因为这事,也闹得两家不再像之前那么和睦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是觉得亏欠他,所以处处在忍让,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他强行想非礼夫人,一怒之下便将他逐出了我们家,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小花跟她的母亲也是相像,二弟平日里也经常找小花,我不知道此事,是否都有牵连。”
可能关键的人物就在于小花的二叔吧。
“小花二叔现在家住何方?”柳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