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成廉、陈宫二人,才向丁靖缓缓言道:“镇北将军,我等虽然已经臣服于你,可吕布毕竟对我等不薄,你若想要我等去作那进攻郿县的马前卒,请恕我等不敢答应!”
言罢,成廉、陈宫二人也将身躯向前一挺,做好了承受丁靖怒火的准备。
只是二人等待了许久,却依旧不见丁靖的雷霆怒火降临下来,反而看到丁靖正一脸笑容地看着他二人。
“二位真乃敦旧念故之士,如此品行态度,靖深感敬重!”
丁靖赞叹了一句,立即上前将二人扶起,又微笑言道:“如今吕布孤城奋战,他已经是无力翻身了,因此我并非想让你二人去做攻城的马前卒,而只是想问二位,这般情况之下,可有机会劝降吕布?”
二人闻言之后,再次微微一愣,陈宫立即解释道:“将军,吕布虽然看似刚毅悍勇,然而却也并非无视死亡之辈。”
“所以,如果是天下间的其他诸侯击败了吕布,就比如袁术、曹操这些人,他们倒是可以令吕布投降拜纳,而唯独将军你不可使吕布归降。”
丁靖闻言也是一愣,探言问道:“是因为我和吕布有大仇的缘故?”
陈宫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将军心中是明白的!”
对于吕布这个勇冠三国的猛将,丁靖也是极为欣赏,如果他丁靖有吕布辅助,那么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可是,丁靖心中也明白,正如陈宫所言的一般,他丁靖和吕布有大仇,彼此绝对是不可能相融的,又何谈令吕布投效纳服?
而且,就算丁靖肯放下嫌隙接纳吕布,可是丁靖身边的亲眷、麾下的文武、治下的民众,恐怕也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毕竟,吕布身上背负着卖主求荣、弑上背叛的恶迹,这样的人物哪怕是再勇武绝世,却也只会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烫伤手掌的存在。
于公于私,丁靖都不能接纳吕布,这是一个原则性问题。
……
禀退了成廉、陈宫之后,丁靖却是向着帐后屏风轻咳了一声,轻轻说道:“吕姑娘,你应该听明白了吧!先不论我本人的意愿,就说我麾下文武将臣的想法吧,大家都不愿意接纳你父亲投降,连刚刚归降的成廉、陈宫都是这般态度!”
丁靖话音一落,一道人影果然从帐后走出,却正是丁靖的秘书官、吕布的亲女儿吕玲绮。
此时,吕玲绮的脸上也是落寞之色,却是丧气地看着丁靖,低声问道:“丁靖,真的没有可能么?”
“没可能的!我和你父亲吕布有杀父之仇,如果你父亲落到我手中,我却不杀他复仇的话,我丁靖就对不起死去的父亲!对不起家中哀痛的亲眷!对不起麾下奋战的文武!”
如果不是吕玲绮的关系,丁靖又怎会如现在这般磨蹭?
他之所以还不进攻郿县,就是在顾及吕玲绮的心态,想尽办法向吕玲绮传达吕布的宿命结局,都是吕布咎由自取的结果,以求让吕玲绮心中不要恨他丁靖。
然而,吕布毕竟是吕玲绮的父亲,这种血亲间的关系,又岂是这般容易化解开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玲绮才又言道:“丁靖,能让我去郿县见见父亲么?”
丁靖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可以。”
……
……
郿县城外,丁靖的十数万大军,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莫说是一个人了,就算是一只飞鸟,想要进出郿县地界,都必须问问丁靖军手中弓弩才行。
面对城外围堵如潮的丁靖军,立于郿县城头的吕布,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孤城自守的郿县,是绝对挡不住丁靖军的,城池被打破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且这个时间还十分短暂。
正是这种必败的局势,以至于郿县城内的许多军卒,都生出了逃溃的心思。
短短几天的日子里,吕布麾下的军卒,大多偷偷弃甲曳兵而逃。
面对这些逃溃军卒的背叛之举,吕布感到无尽愤怒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在自怨自艾。
如果他吕布威势尚存、实在犹强,这些军士又岂会离散逃溃?
此刻,山穷水尽的吕布,心中唯一挂念的,却已经不是自身的生死了,他吕布现在唯一挂念的,却是离家出走的女儿吕玲绮。
“也不知道玲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真想再和玲绮见上一面!”吕布长叹了一声,却又摇头苦笑道,“算了!我现在这副落魄之象,最好还是不要给玲绮看见。”
就在吕布长吁短叹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出现在城外不远,并且正在向城下急速奔马而来。
“诶?那身影好像是玲绮!莫非是我思念之下,出现了幻觉不成?”
看着这道熟悉的身影,吕布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句,却是猛地抹了抹双眼,凝目定睛向城下一看,却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赫然正是女儿吕玲绮。
“父亲!请开城门!女儿我回来了!”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