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丁靖言行,而面色不善者,正是坐在荀谌身旁的荀彧。
似乎察觉到了弟弟的心理状况,荀谌侧首看向荀彧,低声疑惑道:“文若,何故面露寒色?”
荀彧没有回答,却是默默起身离席,不想再在这丁靖的宴上久留。此时荀彧心里已是彻底洞察丁靖之欲望,他本以为丁靖击退袁绍后,虽是掌握冀邺,却也应该表现出谦谦姿态。
却不想丁靖竟然如此霸道,不但不令人通报许都朝廷,禀明汉帝批准,竟然就急不可耐的自领了冀州牧。
而且这还不算完,荀彧看得出丁靖心中的忧虑,他知道丁靖也在担心自己领冀州牧会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有强行侵占之嫌,故而布下今日之宴会,以此胁迫城中世家权贵服从支持。
丁靖之行虽不及昔日董卓残暴,却已是有藐视汉帝之实,州牧之位,乃朝廷重要,岂能上不通报,便自行担领。
丁靖今日举动已是令荀彧彻底看透,知晓丁靖并无匡扶汉室之心,而是欲要另起炉灶,称王成皇,行大逆不道之举。
知丁靖乃如此不忠不义之辈,荀彧甚至不愿意再在邺城留一步,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地方,回中原朝廷,匡国抚弼。
荀彧不辞而别,荀谌也没能拉住,只好跟在荀彧之后,一起出府。
荀谌拉住荀彧,心中对荀彧举动也动了怒气,微微喝道:“文若!何故宴上不辞而走?如此岂不是让丁州牧认为我等小视于他!”
“丁州牧?”荀彧听荀谌话语,顿时诧异看着荀谌,有些失望的说道,“你就这么认同了丁靖的冀州牧身份了么?”
荀谌看荀彧寒冷的眼神,心中亦是一紧,作为荀彧亲四哥,他岂能不知自己这个弟弟的心性。
荀谌知道在荀彧心里,以匡扶汉室社稷为人生最高目标,丁靖今日不通朝廷而领州牧、胁迫世家于宴会之举动,确实大不敬。然而荀谌和荀彧不同,荀谌对汉室的敬意只是一般,在他的心里,建功立业、权柄在手才是正道。
而丁靖之表现,绝对值得荀谌依托,故而见丁靖无视朝廷的举动,他也没什么反感,反而觉得丁靖霸道过人。
荀谌知道荀彧虽然看似文儒翩翩,但是性子却刚毅无比,自知无法劝导荀彧,只好问道:“文若,那你现在有何打算?是去投靠渤海袁绍么?”
荀谌心中忧虑,担心荀彧还要去投靠袁绍,如此二人分列河北两大豪强,来日必定沙场相见,这手足相残的戏码,荀谌绝不愿意见到。
荀彧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袁本初非明主,我岂会去投!我观中原曹操雄才大略,且侍奉汉帝社稷,乃忠臣柱梁,由此我欲南下兖州,去许都看看。”
听完荀彧想法,荀谌心中也放心了许多,言道:“兖州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如此也好,你先回我府上,等我结束宴会后,回去给你准备下车马路费,到时候送送你。”
“不必如此麻烦,一匹良马足矣,我现在就走!”荀彧当即说道,不愿再拖延一刻。
荀谌却有些为难,看了看天色,言道:“可已经快入夜了呀,夜间行路,危险难测!”
荀彧摇了摇头,果断言道:“我心向往中原之切,旦夕不能忍!”
见荀彧态度如此坚决,荀谌也没有办法,只好传令仆从回去将自己府上最好的奔马牵来,赠予荀彧为南去兖州赶路之用。
目送荀彧远去后,荀谌不敢耽搁,立即转身返回州牧府中,重归回到宴会。
荀谌刚踏入宴会,就被丁靖瞅见,这荀谌乃颍川荀氏族人,和荀攸同宗,而且还是战后最早服从承认丁靖的人物之一。
由此关系,丁靖笑着走到荀谌案前,亲切问道:“友若,你离宴多时,到底是为了何事?莫不是为了躲我劝酒?”
听丁靖调笑,荀谌亦觉得平易近人,连忙如实回道:“丁州牧误会,能与豪杰互饮,即是三百杯下肚,亦是欣然。刚才我离宴出府,乃是我弟突生变故,我去送他一下。”
“我常闻颍川荀氏,门人才子众多,不知友若之弟是谁?何故离去?”丁靖闻言也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荀谌立即回道:“乃我弟荀彧荀文若,他收到兖州故人之信,邀其前往共事,故而急切离去。”
荀谌当然不可能将荀彧的真实情况告诉丁靖,只好随意编了个理由说明,以防丁靖心生芥蒂。
丁靖听到荀谌之言,顿时一惊,连手中酒盏都落地,立即焦急问道:“你说的可是颍川三杰之一的荀彧荀文若?”
“正是。”荀谌如实回答,他虽知自家弟弟名气过人,却想不到连丁靖也曾听过。
闻听荀谌确定,丁靖心中仿佛惊涛骇浪般,宛如一个饥饿之人见到美食一般激动,迫不及待的问道:“荀文若现在在哪?”
也难怪丁靖如此焦急,作为一个穿越者,丁靖岂能不知荀彧之人。这荀彧乃是曹魏奠定者之一,文能匡弼、举才,武能定策、谋计,除了不能上阵斗将,这荀彧简直就是一个完美之人。
如此佳才,丁靖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