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谁!”纪期令神色慌张,就像小偷当场作案被发现一般,特别是看到自己的日记被人拿在手里。
“你的日记,挺有意思的……”凌月城继续翻阅着,“现在这个年代,肯下笔写东西的人真的不多了,特别还是这些反动的内容……”
听到“反动”这个词,纪期令身体仿佛都软了下来。
“你是警察吗?来抓我的吗?”
纪期令眼神露出绝望,自己十几年来默默无闻的平凡安静生活,怎么突然就被打破了,一种监狱里的画面浮现在自己眼前。
“我不要那样的生活!我宁愿死!”绝望的纪期令突然一个加速,向窗户那边冲过去!把窗户打开,外面是一百多米高的高空,纪期令果断地向跳向窗外!
上半身已经探出了高空,纪期令感到高空中那种稀薄的空气,自己整个头部浸泡在里面。
“活了大半辈子,我活够了……只是,不能赎罪,和看到这世界的改变了……”纪期令闭上眼睛,这是他迎接面临死亡的最后想法。
突然纪期令感到自己身后被人抓住了,身体停住了,一切仿佛静止了,他只听到耳边寂静的风声。
这时候他慢慢睁开眼,一阵头晕目眩,身处一百米的高空,竖直的平整的高大墙体就在下方。
“救……救命,谁,谁来把我拉回去吧。”
“嗯?你刚才不是很坚决要跳出去的吗?我阻碍到了你了吧?”从背后传来凌月城那无所谓的声音。
“不……不不,求你了,快把我拉回去,一切好说,抓了我也可以,我怕死,快,拉我回去,快……”
纪期令似乎快要被畏高症逼晕了。
凌月城双手猛一用力,把半个身体都探出窗户的纪期令拉了回来,那纪期令马上脚软地瘫在地上,手直捂胸口,脸色都发青了。
“吓,吓死我了。”纪期令不断拍着胸口,然后整个人紧紧贴在地板上,也不管上面尽是灰尘,“还是脚踏实地的安全感好啊……”
凌月城把椅子拉过来,坐下,看着眼前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的纪期令。
“你居然敢跳出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纪期令还在恢复着心情,抬头看着这个突然闯进自己平静生活的人。
现在纪期令才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和想象中不同,是个年轻人的脸,看样子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和百分之九十的自杀者一样,在做出了自杀的冲动行为之后,都产生了后悔的想法,只是很多的自杀方式都不能回头……比如跳楼,服毒,放血,等到自杀者后悔的时候,他已经不能阻止死亡的来临了。”
凌月城对于自杀的独特解读,让纪期令心里一阵发寒,心里突然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对失而复得的生命感恩。
“从这墙壁的高度来看,从你跳出去到摔成一堆骨肉模糊的尸体,你应该有十秒左右的时间来后悔你自杀的举动。”
“不……不再自杀了,即使让我进监狱,我也认命了,我怕死。”纪期令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现在似乎已经不在乎自己犯下的罪恶了。
“那就好,那我们可以开始正常交流了。”凌月城把椅子拉近一点,看着纪期令那略带沧桑的脸。
纪期令似乎也暂时接受了现在的这个局面,靠在墙壁上静静听着。
“我先说了,我不是来抓你的,我也不是什么警察,我是……”凌月城露出那双和年少外表不符的深邃眼神,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直刺入人心。
“当年被你贩卖的孩子。”
纪期令吃惊地张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而那个买主,就是现在的伦敦新首相——康纳里。”
“你……你是康纳里的养子!?”纪期令用发抖的手指着凌月城。
凌月城微微点头,他那淡定的神情,和纪期令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来找你,就是想搞清楚我的过去,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过去曝光的,那样我也会收到牵连,这样你可以放心和我聊天了吧?”
凌月城很想快点知道对方口里所有和自己有关的内容,可是他还是懂得谈判的技巧,知道欲速则不达。所以在惊吓之后,加上一阵安抚,这是常用的审问技巧。
凌月城对小时候的记忆一片空白,回忆开始的地方,便是康纳里养子的身份,唯一和过去记忆有联系的地方,便是自己的经常梦到的母亲。对寻找自己失去的记忆,凌月城可谓比谁都要焦急,很多的谜团都等着自己去解开。
凌月城通过自身不断的努力,默默地在养父康纳里的背后打理一切大小事务,让养父在政场上赢得所有,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这般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讨好康纳里,从他手里得到寻找自己过去的相关线索,而康纳里为了继续利用凌月城,终于也是把一个当年买卖儿童的人物信息给了凌月城。
这个人便是纪期令,眼前的这个中老年男人,这个打算在城墙上默默无闻度过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