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情况并没有让我葬身于自己的激素释放当中,不仅没有如此,反倒是给我安排了一场连我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躲避战来挑战,把刺激感和紧张感直接推到了最高峰。刚刚爬上矮坡还没有来得及找到一个完美的躲避点来隐蔽,就有一颗子弹斜斜地飞了过来,好巧不巧地打在我的身边,差点儿没把我给击穿,要不是我身手敏捷神经反应迅速,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了。
狙击手!
我腾地一下赶紧爬回地面上,顺着斜坡往后面滑了一段距离,赶紧打开无线电告知另一边的方嫄:“‘嗜血者’,我们好像踏入了别人的领地,这场战斗是有主的,我刚刚遭遇了狙击手放出来的冷枪,还好我反应够迅速给躲开了,你们那边要千万注意安全,不要冒失进入。”
“收到!你也要注意安全,既然对方狙击手已经看到你了,那么就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你。‘神荼’,我建议你回撤!”
方嫄着急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我能够充分感受到她的紧张,这就是为什么费启钊千方百计不想让我和方嫄单独出任务的原因,两个人一旦有了感情的羁绊,就很难得在战场上再保持理性的思考。
安抚下方嫄的担忧,我提着枪从斜坡的边缘慢慢地往另一边摸索,在野外作战,双方的狙击手狭路相逢这本来就是让人刺激带感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错过呢?他的第一枪没有把我给打趴下,那么就要做好让我报复的准备,只不过我得先找准他的位置和摸清楚路数才行。
然而事情发展远超我的想象,对方埋伏着的狙击手显然也是一位老手,很清楚我在斜坡后面可能的行进路线,我刚刚把吸引火力的帽子给顶出去,对方的枪子儿就老老实实地飞过来了,啪地一声把我的帽子给打飞了好长一段距离。
我沉了口气迅速地往回移动,如果对方够沉得住气的话就不会在这一枪放空的环境下更换自己的位置,因为我这边是无路可走,除了撤退逃跑远离他的射程范围之外,根本就找不到一处可以建立回击他的锚点,而一旦我自以为是地以为刚刚那枪吸引火力的空枪足以导致他更换位置而冒头的话,那么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狙击手的对战就像是棋盘上博弈的两个盲人,看不到对方的棋子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形,只能凭借着短暂的枪子儿来回呼应猜测各自的心思。为了印证这个猜测也为了能够顺利地冲出矮坡这个视野受限的地方,我抬脚先是在旁边的树干上狠狠踢了一脚,而后又牺牲了自己的水壶,将其从自己横爬着头顶的位置给抛了出去,最后再借由脚部树干的支撑点把自己的身体紧贴着树干甩了出去,几个打滚便滑落到了矮坡前面的树丛之中。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我不禁轻笑出了声,深深地吐了口气,看来对方的老练程度当真是和自己有得一拼。第一下树干晃动的异响并没有吸引住对方狙击手的目光,而第二下水壶的冒出虽然成功地引开了他的视线得到了一颗枪子儿,但是我人从树干边上贴着滚下来的时候仍旧是受到了他反应迅速的第二颗子弹,只不过险险地慢了一拍而已。
我不断地往斜前方的位置摸索,十分清楚对方已然不可能再呆在方才的那个位置上了,这下子我们两个都处在了寻找有利躲避点的状态当中,也算是真正地公平了,只看是谁能够更加迅速果断更胜一筹了!
“‘神荼’,我碰见了ZG和孔皓,他们遭遇了一伙儿来历不明的人,而且这伙人的作战力很强,很像是正规军里出来的,他们猜想这伙人很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佣兵团,刚刚的枪战就是他们遭遇了伏击打响的,你要小心!”
方嫄的话自无线电中响起,激得我心头一紧,赶紧找了棵就近的大树藏身。方嫄说她碰见了邵志纲和孔皓,但是却没有说费启钊和‘二狗蛋’他们。很显然孔皓带着‘二狗蛋’几个是已经接应到了费启钊和邵志纲他们,但是无线电中方嫄却没有刻意说明,难道是他们几个人现在又分散了吗?还是说‘二狗蛋’几人出现了什么意外?
咬咬牙,我不敢在原地呆太久,只能顺着茂密的林子往深处跑,虽然心里很想要问清楚关于‘二狗蛋’等人的情况,但是眼下自己的生命安全却来得更为要紧,而且如若轻易关心一群刚刚才加入‘死神’的外人,搞不好还会惹来邵志纲的侧目,那人本来就盯我盯得紧。
我左摇右晃地绕着林子兜了一圈然后又从侧边摸了回去,找了块能经得住子弹的石头搞了个临时的埋伏点,而后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方才那人从埋伏点撤离之后是往北边跑的,而我则是摸到了他方才的埋伏点之后往东北方向绕过来的,按道理来讲我们俩现在选择的藏身点都应该在彼此的射程范围以内才对,只是不知道他会躲在哪里。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另外一边原本稀稀拉拉的枪声已经好久都没有响起了,我不知道方嫄他们那边的战斗进展得如何,无线电当中也没有出现过她的声音,只是偶尔会传来一些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