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自己的一只鞋子尴尬至极,有些不乐意这原本烈阳高照的山顶上为何在我脱下鞋子之后会来一股妖风,本来鞋子的味儿是重了一点儿,而我又害怕鞋子当中的秘密被人给发现,所以塞了臭袜子捂在塑料口袋里好些天,现在好不容易重见了天日,味道自然是要大一些的。
不过单纾伟的猜测也没有错,这双鞋恰是我那日在小树林里为了狙击‘肥佬’而狂奔时穿着的,虽然味道是大了一点儿,但单纾伟形容它是生化武器可切切实实是过了头了,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
想到这些我的脸皮一厚,毫不顾忌单纾伟那惊诧到了极点的眼神,伸出手来埋着头在鞋子里翻找了起来,猛地一把将那张被我踩成标本的地图给扒拉了出来,故意在单纾伟的面前抖啊抖地开口道:“这张地图上我做了详细的标记,大致是那天费启钊在老挝面见KALM手底下三个人时谈论到的地点。
费启钊说他们真正交流的信息是需要有特殊的排列方式重新组合的,但是我却认为KALM在老挝肯定有一个或者以上的基地,而这个基地势必也是幕后团伙的地盘,我猜这些应该就跟他们谈论的地点有关。
那天他们谈论的时机太急我没准备,而且说到地名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用的当地发音,我也记不太全。所以地图上面的地名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我连蒙带猜的,希望能帮到你们。”
说话间,我持续不断地在单纾伟面前抖那张已经被我的脚气给浓重渲染的地图,直到把裹成一叠的标本给都成了一张纸才算了事,可是单纾伟却是死命地捏着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始终不肯去接那张地图,过了好半晌才恍恍惚惚地听见他浓浓地鼻音从他的手底下传出来:“你这是……情报?”
“当然啦!舶来货,我可是耗费心机才从老挝带回来的,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啊!”
我笑得有些得意,看着单纾伟万般不愿地伸出两根手指将这张带着生化危机的地图给提拎了过去,而后不假思索地迅速将其往身后一甩,把它完完整整地曝晒在了阳光底下。所幸的是,单纾伟的两根手指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张地图,否则我这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情报要是被他给这样对付的话,我非得用脚上的一双鞋子直接噻他嘴里弄死他不可。
不过这样低下地整治了单纾伟之后我自己也不太好受,那鞋子被我给当作宝贝埋了好些天,现在从我自己的脚上脱下来之后把我自己也给熏得够呛,现如今就连手上也附带了一股挥之不去的浓烈味道。
许是我鞋子的功效太过强劲,将地图献宝似的交给单纾伟之后,我俩就这么默契地不言不语枯坐在原地,过了好一阵也没缓和得过来,直到山地下陆续有几个人顶着骄阳缓缓地向上爬着,单纾伟才恍然回神般地突然开口:“这次我接手华弥驰曾经的生意之后,发现华弥驰那边也有些蹊跷,他似乎并不是完全地受幕后团伙所掌控,在暗地里做了好些事情,好像有一种隐隐想要退出的念头。”
听单纾伟突兀地提及了华弥驰,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和我说的话应当是十分重要的,毕竟单纾伟就是通过华弥驰这条线才进入幕后团伙的,而现在华弥驰因为华家的事情和幕后团伙怄气翻脸,单纾伟这个被其给引进的棋子却一跃而起顶替了华弥驰在幕后团伙当中的位置,这种事无论是放在谁的身上,应当都不会好受。
所以我猜想华弥驰和单纾伟两个人此刻应该都有了各自的小情绪。单纾伟本就是警察派过来的卧底,他的上位不仅是担负着组织上的任务,还担负着社会责任,用一些手段来上位达到目的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他又没有杀人放火,华弥驰和幕后团伙的翻脸也不关他的事,是以时至今日单纾伟表面上看起来也还算是坦然,只是不知道他和华弥驰私底下的接触会不会剑拔弩张。
不过让我惊奇的是,单纾伟说华弥驰自从事发之后就几乎闭门不见客,就连他这个曾经的贴身保镖也谢绝在外避而不见,就算是偶尔有事情需要华弥驰那边的讯息也都是老板娘谢思思帮忙着处理的,时至今日他们俩居然还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除了我向方嫄求婚当日的宴会上他们俩有意无意地聊过几句之后就再没了下文。
我想华弥驰说什么应该都是介意的,无论是对于幕后团伙还是对于单纾伟,这几乎都等同于背叛。可是单纾伟却告诉我,他发现华弥驰在从前的走货行动安排上,几乎没有一处落下过自己的名字,早就把一道强有力的无形防火墙运用到了极致,而且在很多的资料调集上都设置了权限,要不是这次他带着主动权去翻查这些东西,可能都还发现不了中间的猫腻。
我听谢思思说过华弥驰本是不太愿意利用弥驰集团来做为非作歹的事情的,可幕后团伙的推手权利大得出奇,迫使华弥驰在得到了对方给予的好处之后不得不为之所用,所用才有了现在的局面。可是现在单纾伟却说华弥驰在这么多年的走货计划当中从来没有展露过他自己的名字,从明面上看他和这些走私把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可就奇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