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大约一个月的时间里,张泽华没有把重点放在之前所想乃至所准备的文化教学上,而是放在铅弹弹丸的加工和制作方面。
黑火药的备制乃至粒化也是一门有点儿技术含量的手艺,生手的效率会很低。要在最短时间内准备出能凑合过去的火药也只能是请少数靠谱的民间匠人带领各小组进行备制。张泽华甚至规定:六名火药匠人备制出的火药将会进行抽查测试。测试并不完全是以威力是否合格为标准,还包括这些火药效能的稳定性。做为******来说,张泽华其实不怕效能太低。黑火药的效能差出三四倍,对于黑火药抛射类武器来说不过是包括铅弹在内多增加三分之一的重量还是多增加九分之一的重量罢了。可如果每份的黑药效能差别明显,哪怕有百分之十的误差都会带来可观的影响。
经过多年前的战乱时代还有上百年来民间禁武松懈中的不断积累,民间的黑火药制造技术是有了相当的进步。但是在威力稳定性方面还远远不足,因为尽管经历了那些低水平的战争,但还是没有多少人有这方面的良好意识。
张泽华当然不是质量管理与企业管理方面的专家,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奖惩、惩难以有效运用就只能用钱来砸:五日一抽查测试,各组抽查测试突出者、也就是火药性能差别最为接近的,赶制出来的火药按四倍常规造价来计、抛射威力测试误差小于二十分之一的,即便不是第一名也按照三倍此时常见造价来付钱。张泽华计算过火药的需求量,这方面的需求量其实并不算大。那就没必要太在意成本。
组与组之间的火药效能差别当然也是存在的,对于这种不可能整齐的事情,张泽华能做的也只有为这些火药分别标号并郑重的保管。
为什么要这样做,张泽华也不讳言,并对包括请来的工匠在内的孩子们说道:“如果是做弓弩、弓箭的规格差个一两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投枪更是如此。可是这火器,失之毫厘而差之千里。”并且亲自组织参观对比,那些不合规格的弹丸与火器与合乎规则的威力与效能能有怎样的差别。
为了精益求精,队伍上还专门制作了标准尺、天平等一些专门的工具,并在这些工具上也很用心。
对于弹丸和火药是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对于重中之重的“营炮”,张泽华当然也不敢怠慢。
这种数十斤份量的轻炮还是铜制,实际上是技术难度最低的一种火器了,可以说是早期火器时代的难度。但是从模具的制造开始张泽华也并没有马虎。没有办法用测试的办法来激励,但张泽华也许下了重诺:如果制出来的铜炮在内径、音色等方面尽可能的符合要求,也会多给一倍的造价。
当然尽管如此,张泽华却并不期望这种临时请来的工匠在身管制造水平方面真能达到南北战争早期西方的水准,加强这种青铜火器的土办法就只有包铁皮了。铁的质量如何加强,却是有不少办法,能够制造铁皮的匠人,在锻打方面多少是有些心得的。
在火器上如此严格要求的结果,是费用开销也颇为可观。一般来说:总共不过二十几个工匠,一个月的劳动连同成本再多也不会超过此时物价标准百两银子左右的水平。可是为了制造出四门总重量不过百斤左右包铁青铜炮、一百五十份大概一万八千发二两一钱弹丸及一百多斤黑药就花费和投资了四百多两银子。这还不算为一般士兵所用的“长龙炮”所需的各种一钱散弹所需要准备的花费。
在李通还有不少匠人的眼里,张泽华是个有些苛刻和怪异的冤大头,可是在进行了初步的火炮试射之后,张泽华却觉得自己这些钱并没有白费。
火炮曲射,除了精良的炮身和弹药、如何测距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张泽华在短时间内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在业务素养方面,自己可能连武备学堂那些请来的洋人都不如。不过一里以内的测距,还是能够采取一些“土办法”的。土办法就是用造出来的青铜发射单发实弹来进行实测。此时的队伍里连望远镜都没有,不过眼力比较好的人在良好的天下还是能看到直径两寸半左右的黑色铁弹在远处划出来的轨迹,用试射来进行测距,也是张泽华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
其他的办法,就是三角测距仪与类似拇指测距法一类的方法都需要时间来熟练才有可能,而此时的张泽华并没有这个时间。
大概经过一个月左右的忙碌,当四门炮和上百份散弹都制作完毕并且完成了测试的时候,张泽华决定秘密出征。在此之前,就连张仁颋也不了解推脱了护送任务的张泽华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了解这种小规模作战情报与主动权重要意义的张泽华当然也清楚保密的意义。因此直到出发的前一天,张泽华也是对全营大部分孩子们说:自己打算在早春到来、蛇虫还不算猖獗的时候进行一次远行拉练,可能过程中多少会有些危险。
就这样,亲兵哨、选锋排、以及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了解从其他各哨中抽选出来的六十余名官兵一共组成了一百八十人规模的加强连并按照连单位的原则进行了重新的编组。
直到队伍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