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站了起来,瞬间变得很清醒,双目炯炯有神:“他在哪?”
“南郊山神庙。”
沈墨白皱了皱眉:“他怎么会在那?”
沈恭道:“我也不明白,只是刚刚有人传来口信,说是在那里看到了二少爷。”
“走!”沈墨白脸上难得的展现出一抹喜色,转头看了李振朝一眼,抱拳道:“晚辈尚有要事,恕不奉陪了,告辞。”
李振朝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道:“请便。”
沈墨白说走就走,李振朝看向他的背影,双拳紧握,眼睛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采。
山神庙里早就不供山神了,这里平时也很少有人来。只是偶尔有路过的旅客行商,为了节省开支便在此落脚休整。
自从城内建起几座道观,供上了三清祖师,这荒郊野外的神诋就被人们所遗忘了。
破败腐朽的木门上旧迹斑驳,那是岁月留下的创伤。
沈墨白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一下波动的心情,大踏步的走了进去,沈恭则不慌不忙的从后面跟上。
地上散落着很多草席,可能是路过借宿的旅人留下的。墙角布满了蛛丝,供桌上面也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狰狞凶恶的山神像歪倒在一旁,无人问津。
桌前有一人,背手而立,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沈墨白激动不已,欢声叫到:“梦溪,是你吗?”
那人闻言回过头来,微笑道:“是我。”
面如白玉,一双浓眉形似柳叶,眼里精光闪烁,显得神采奕奕。
嗯?沈墨白看清那人面貌后,脸色一变再变,寒声喝道:“柳叶眉,怎么是你!”
柳叶眉哈哈一笑:“除了我还有谁会把沈大公子请到这种地方来。”
话音刚落,沈墨白突觉胸口无比刺痛,一柄长剑已经从背后穿插而过。
剑尖透胸而出,鲜血洒落,染红了他那白色的衣襟。
沈墨白没有回头,他忍着疼痛,吃力地站着。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是你?”
沈恭满脸愧疚之色,沉默良久才叹道:“大少爷,对不起。”
说完又转向柳叶眉道:“少城主,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
柳叶眉满意地笑道:“你做的很好,日后在这长春城里,我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沈恭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都不要,只求少城主放了我的妻子和女儿,在我走后能好好善待她们。”
柳叶眉挑了挑眉道:“怎么,你要离开长春城?”
沈恭眼神中充满了凄迷之色,他缓缓道:“我自幼就是个孤儿,被沈家收养,老爷待我恩重如山,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如今我背叛了沈家,将大少爷残害于此,心中愧疚难安,又岂敢苟活。”
柳叶眉颇有些无奈地点点头,他已经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之色。所以只好叹息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去吧,我会将她们安排妥当,此生衣食无忧。”
沈恭凄然一笑:“大少爷,对不住了。”说完举起手,伸出一指,点穿了自己的太阳穴,倒地毙命。
沈墨白此时已经明白过来,沈恭想必是受了胁迫才做出这种事。他闭上双眼,心里翻江倒海,一时间思绪万千。
柳叶眉冷冷地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沈春风一死,沈家必会从长春城除名。”
沈墨白运转灵力护住心脉,艰难地喘息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下手这么快。”
柳叶眉忽然问道:“沈春秋和沈梦溪去了哪?”
听到这两个名字,沈墨白浑身一震,苦笑道:“我今日既然来了这里,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下落。”
柳叶眉暗暗叹息:可惜多了两条漏网之鱼。转念又想:不如先将沈墨白收进城中监牢,再放出消息,等他们来救之时好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轻喝一声:“带走!”
门外猛然间又窜进来七八个人,看来是早有准备。
这些人各自手持一个黑色长筒,去了端盖,从中冲出一道泛着精光的黑链。
链子头端有一团卷起的白刃,上尖下粗。噗嗤一声打入沈墨白的身体,白刃弹开,牢牢地勾住他的血肉。
黑气缭绕,将他周身全都笼罩住,由八个人牵扯着链条,准备拖走。
这链条是炼器宗的成名作之一:勾魂链。一旦被这东西缠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只是这勾魂链非常稀缺,流入黑市的并不多,且价值不菲,看来柳叶眉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
沈墨白浑身浴血,感受着肉体上的痛疼,心中凄凉悲怆。
数日以来积累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出来,泪水顺着脸颊流落。
旧人相见不识,唯一的亲人非死即走。我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强烈的无力感充斥在心间。忽然,他又想起一个人:水灵染。
那个神秘的画舫女子,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