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听着李经理带着人先是在楼道里忙碌,而后听到脚步声逐渐轻下来,渐至消失。楼道里终于安静下来,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静得只听见我耳轮中血液流动的声音。
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全身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疼,十分剧烈、而又单一的头疼,好像被一只巨大有力的手持续地用力掐着,勒着,让我喘不过气来。突然之间,周围的空气好像被冻住了,凝滞而又浊重,头顶上方却有什么东西飞起来,在我身体的周围出现无数只爪子之类的东西,撕扯着我,似乎要拖拽着我到前面无底的黑暗之中。
我惊恐地挣扎,手脚却全然没有一丝力气;想要张嘴求救,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呼!”头顶如有大锤撞击,邦邦邦的敲在太阳穴处,脑袋由里到外的一股力量在冲击着。
“吱吱吱。”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也许在墙角,也许在屋顶,也许根本就不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只是不停地响着,撕扯着我的耳膜,强烈而又顽固地想要摧毁我越来越脆弱的神经。
无边的黑暗。
无边的恐惧。
无力的挣扎。
难言的痛苦。
……
在几乎耗尽我全部力量的挣扎中,突然仿佛一股清风拂过,身边的那些爪子突然就消失了,随之拖拽我的那些力量也蓦然消失。一个光亮的人影飘飘然出现在空中,朦胧的轮廓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光影之中,眩目得让人不能直视,但是那淡淡的金色的光辉却又让人目光、心念留恋,难以离去。“止!”一只手指轻轻地向一个方位一指,随之白色拂尘挥动,带动起一股无形而巨大的力量,轻轻地在我的头顶、身边盘旋。
“咚!”什么声音缓慢然而清晰地敲打在我的头顶,虽然有力但并不疼痛,随之紧紧围绕在头上的一圈力量竟然倏忽消失了,头疼顿时止住。
“咚!”声音继续敲打在头顶,有一种温和而强大的力量随之笼住我的头部,并逐渐蔓延至肩膀,双臂,双手,小腹,逐渐温暖着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如沐春风,如浴温泉,此时的感觉,全身通泰,仿佛没有一丝凝滞与不适。
“咚!”声音继续敲响在头顶,这次,声音竟然由外向内,轻轻敲打在我的心中,耳目顿时清明,眼睛虽然闭着却有如能够看见无比清新而广阔的景致一般;耳朵微张,耳力绵延,好像可以捕捉到遥不可及、或者是无比细微的声音。
声音渺渺不绝,在这轻渺的声音中,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无法说出的舒适与温暖。
“咚!”再次听到无比真实却又悠远的声音时,我不由睁开了眼睛,窗外微明,可见极微薄的一缕明亮的阳光,极细,却极亮的照射在窗外稀疏的几片树叶之上。
天亮了。
“咚!”声音却还在响着,虽然微小却仍然清晰可闻,我仔细辨别着,确定这并不是梦中,而这声音,却几乎和刚才梦中的一样。刚才是在做梦吗,我突然想,并不能确定刚才,或者说一夜的时间,我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真实的经历。只是此刻,昨晚的头痛、乏力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生机的身体,几乎能够感受到血液迅捷而有力的流动,身体如同苏醒,同时苏醒的还有无比灵敏的感知。
此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小葛老师!”是李经理很小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微小的试探:“你起来了吗?”
“哦,起来了。”我连忙回答,一边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李经理站在门口,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她的脸,我发现除了身材好之外,她还真是面目朗润、眉清目秀啊,尤其是眼睛明亮,目光纯净坦然。此刻,她的眼睛看着我,充满探究,微笑着问道:“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我开心地笑起来,“你看,我好好的。”想起昨晚她和同事们一起布置时的胆大、心细,以及那句“别怕,有我呢”,此刻再看到她,对她真是又有了新的认识。
“那就好,”李经理如释重负地一笑,“来餐厅吃饭吧。”
“好,”我答应着,却并没有就此结束谈话的意思,眼睛不由向她深深地看去:“洒朱砂,是为了什么?”
“你听到了?”李经理微现诧异,但又不由淡淡一笑:“朱砂,你知道吗,它是可以辟邪的。你不会相信吧?”说到这儿,她又用探询的目光看向我。
我轻轻点点头:“我信。”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经过昨天一夜,我不得不信。“这早上,附近有什么地方在敲钟吗?”我不知道酒店是不是自己有大型钟表类的,或者是装饰性的报时大钟,毕竟前几天都没看到,也没听到过。
“敲钟?有啊,不过是在很远的一个庙里。”李经理说,“好几公里呢,这么远你也能听到?”这回看出来她是真的很惊奇了。
“早上就是被钟声叫醒的。那庙是古庙吗?”听到她说庙,我来了兴趣,“我倒想去看看。”这座山处于京城近郊,名声极大,据说其中保留的古建筑虽然少,但都各富特色。
“据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