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闪开了的话,洪钧肯定是冲进通天梯深处了。
蛮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当下竟对疯狂而来的撼天锤视而不见,抱住洪钧的胳膊始终不松手。
轰
雷霆一锤直接砸在蛮羽的背部,只听咯吱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蛮羽当即鲜血狂喷,脸色苍白如纸,鲜血溅射丈余高,喷了洪钧一脸,白雪阶梯上犹如绽开了一朵血莲花,分外凄厉。
可蛮羽的手,依旧紧紧攥住洪钧的胳膊,一刻不曾松手!
“你!”猩红而滚烫的血溅射在洪钧脸上,望着蛮羽那惨白的脸色,洪钧有些懵了。
下意识地再向通天梯更深处望一眼,可此刻萧默已然进入到了通天梯最深处,白皑茫茫,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点。
石镇,萧家村。
“默伢子,你醒啦?”
“是啊,总算醒了,这孩子,都昏迷八天了。”
“造孽啊,打小就没见着爹娘,好不容易大了点爷爷也去了,唉……”
“确实可怜,不过还好,总算是杀了镇上的萧安恶霸,报了仇,这萧自清一脉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哇……”
萧默从沉睡中清醒,一睁眼,就看见围聚在床榻前密密麻麻的镇里乡亲们。
简陋的草庐内,人群拥挤,水泄不通,有在村内德高望重的萧春城,有从远在十几里外的刘家村赶来的姑姑萧月荧、萧白雪,还有围在萧默榻前嬉笑打闹或是好奇地盯着萧默的一大群光屁股稚童,甚至,萧默还看见了独自蹲在墙角的萧炳顺,此时他正裹着大烟,一个人抽着,烟雾缭绕里,他的身影看起来少了几分世故,却平添了两分落寞。
萧默有些失望地扫视一圈,忽然,他的眼神亮了起来。
只见大门槛边上,倏地探出一个倩影,此时她正很投入地与对面一青年交谈,对床榻前的已经转醒的萧默似乎毫无察觉,午后温热的阳光透过门前的槐叶打在她精致而白皙的俏脸上,三千青丝泼洒腰间,却被一条浅绿色的丝带束缚住了,马尾的最上方,萧默分明看见了一只微红的竖起来的水饺耳。
“呵呵。”萧默咧咧嘴,笑了。
“默伢子,没事了吧?”姑姑萧月荧关切地问道。
萧默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涌过一道暖流,在萧默印象里,这般关切的表情是很罕见的。
“没事了,谢谢大家关心。”萧默翻身跃下床,向诸多前来看望的石镇乡亲们一抱拳,温和地笑道。
萧默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有一个实力很强大的青年,叫十七,生命弥留之际,他救了自己,并把自己带入到了一个叫世外天的地方,在那里,自己从十几万少年中脱颖而出,曾冲冠一怒,刀屠数百人,见识过苏醒的大妖,得到过一种很神奇的水,这种泉水居然能加速时间流逝,认识了一个叫洪钧的好兄弟,也认识了一个叫蓝薇的怯生生的女孩。
那个女孩,也很美。
“好奇怪的梦。”萧默挠挠头,有些回味的想着。
萧默送走了所有乡亲,这些人里,大多是前来巴结攀关系的,似乎一夜之间,萧默的声名就在石镇彻响了,石镇十几万人上至八十岁的老妪,下至才几岁的光屁股稚童都知道了萧家村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少年,这个少年才刚满十四岁,最关键的是那位神秘的刀疤青年,那位叫十七的青年似乎连沂水董家都不放在眼里的青年。
他的关系,和萧默很好。
夜,繁星点点。
这一夜,萧默没有修炼,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脑海里一幕幕人影像看皮影戏一样划过,尽是那个古怪的、很长的梦。
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
“很有意思的梦,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梦记录下来呢?”萧默歪着头想着,想得很认真。
翌日,一大早,萧默便从镇上买回来一大马车木材,这些都是百年铁刀木锯断的木料,很坚韧,很粗实,也很贵,不过萧默不在乎。
“唔,这块木材很合适。”萧默掂了掂一块丈余长的合抱铁刀木,眸子里闪过丝丝欣喜:“雕一条大蛟吧,记得那梦中的大蛟可是大妖,威风的很。”
想到就做,萧默从不拖泥带水,很干脆,很果断,用镇上那些有学问的听书先生的话说,这是个实干家。
草庐前,古老的槐树下,萧默弄了两个木敦子分别架住铁刀木材,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后,手中的刀开始动了。
刀是很普通的柱刀,柱刀又称为平底刀,是专用雕刻刀,是萧默特意从石镇上的打铁铺选购的。
须臾,木屑纷飞,片片枯树皮剥落,萧默的速度不快,但拿柱刀的手却很稳当,虽然是第一次雕刻,可对刀却早都熟悉了,不觉得手生。
一炷香时间后,已然能看见一个大蛟雏形。
两个时辰后。
一条游走的大蛟轮廓已经比较清晰了,它高昂着狰狞的头颅,血口大张,头颅上还有一个即将长出的角,背腹部的鳞片也开始显化出来,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