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本已死去的萧自清陡然从棺中坐起,也不见他用双手支撑,就好似一只被拉伸道极致的弹簧忽的缩回般,诡异、没有征兆。
黑衣、黑唇、黑帽、黑眸——
除萧默外所有人无不骇然色变,就连萧雅、萧白雪也是吓得面色苍白,连退了出去。
“鬼啊!!”
前来观礼的人群霎时做鸟兽散,尤其是一些胆子小的女孩、少年,更是吓得躲在后面,扯着长辈衣角嚎啕大哭。
就连萧默也是眼皮直跳,小手心全是汗水,能坚持到唯一还站在棺前的一人,完全基于是十年来与爷爷朝夕相处的情感。
“爷爷,您没事吧?”萧默小心翼翼地道。
在萧默紧张地注视下,爷爷的眼里似乎恢复了些许神采,僵硬的面庞也扯出一丝笑意,而后颤巍巍的抬起棺中的右手,指了指萧默,又点了点自己的嘴巴?
什么意思?爷爷有话对我说还是?
萧默正疑惑间,又敏锐地注意到爷爷的嘴唇除了眼色有些发黑之外,似乎还有那么点凸起?
莫非爷爷口中是有什么异宝?
萧默心头狂跳,谨慎的环视一眼,离得最近的人也在二十丈开外,尽皆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这边张望着,应该不可能察觉这里的动静。
做完这几个动作仿佛是耗尽了所有能量一般,萧自清黑眸里的最后一丝神采也是终归消散,坐起的上半身也重重地倒回了棺中。
萧自清身形魁梧,受此一震,黑棺狠狠地颤了颤,与此同时,萧自清口中也滑出了一颗约鹅卵石大小的石珠。
“爷爷!!”萧默大惊,连忙探出双手去扶爷爷。
与此同时,观礼人群也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快步往黑棺赶来——
萧默来不及多想,只得一把将石珠踹入怀中,趴在黑棺前痛哭。
萧丙顺当先来到棺前,其次是萧白雪、萧雅等,以及萧春城等观礼人员。
“总算是彻底死了!”萧丙顺道,在其左侧的萧默伯母刘新香也是一脸的悻悻,似在为诈尸一事感到晦气。
“诸位!请大家尽快封棺,早点将老头子送上山去吧,有劳诸位了!”萧炳顺拱拱手,心下也松了口气。
“丙顺客气!”四名抬棺人皆拱手,惊魂未定地道:“对对,还是早点上山,今天可邪乎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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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萧默家后山,萧自清坟前。
今夜是萧自清死去头七的第一天,按习俗惯例,头七必须有一儿女到坟前守灵七日,大伯父萧丙顺与姑姑萧月莹几乎是巴不得萧自清早点入土,自是不会来,而萧默的父亲十几年前就失踪了,所以,这个重任就落到了萧默肩上。
洪荒历九月二日半夜。
萧默抱膝蹲在坟前,虽然是大半夜,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在萧默身侧不远,还搭建了一个简陋草棚,那是萧默歇息睡觉的地方,这七天,萧默一步也不会离开。
月华如水,肆意倾泻而下,在萧默身前投射出一个孤独的影子,他已经在这蹲了大半天了,一动不动,也不觉得饥饿,眼里流露的尽是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落寞与哀伤。
“爷爷去世了,走的时候,我不在身边……”萧默喃喃自语道。
萧默无比自责,爷爷是在八月三十一日下午中毒去世的,当时自己却是在石镇上的一家铁匠铺做门徒,当收到爷爷中毒消息急忙赶回时,爷爷已然去世。
“萧安……”萧默狠狠地捏紧拳头,遂又松开。
白天发生的一切犹在眼前,萧丙顺、萧月莹、萧勇康、萧白雪、萧雅等一系列人物在眼前掠过,以及萧白雪在山道给自己的‘忍’字,还有爷爷诈尸吐出的石珠。
“对了,这石珠……”萧默摩挲着怀里的石珠,又竖耳倾听了好一会,确定周围没人后才掏了出来。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小生存的坏境使得萧默比同龄人要早熟很多,造就了他谨慎、坚毅的性格。
“这珠子究竟有何奇异之处,竟从爷爷口中吐出?”萧默好奇的盯着石珠。
这是一颗约成人拇指粗细的石珠,表面凹凸不平,还有着丝丝裂缝,黯淡无光,朴实无华,看不出有丝毫的奇异之处。
“也不知爷爷为何将它当成至宝,临死都要将其含在口中。”萧默皱眉。
萧默摆弄了好一阵,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最后找来一根细麻绳从石珠的裂缝间穿过,作成了一颗简单项坠挂在脖子上。
随后,萧默便盘膝坐下,掌心相对,开始打坐练功。
据萧默所知,修炼乃分强血、炼经、祭骨、问鼎四步走,每一步都是无比艰难,天赋、财力、毅力、机遇,缺一不可,像萧默修炼足有一年余了也才到强血境一层,倒不是萧默资质差,还是家境窘迫,就连最基础的修炼心法口诀都买不起!
这唯一的第一层《青牛功》还是爷爷省吃俭用好几年攒下的钱为自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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