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太上皇重新登上皇位,会重新启用他的旧臣,这些得利的大臣,谁会甘心把到的权利和利益拱手相让呢,到时候,他们很可能会铤而走险,甚至起兵造反,或者假借皇上的名义杀害太上皇。皇上一直拖着,不让太上皇回京,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太上皇呆在瓦剌人营地里,虽然艰苦,至少是安全的,瓦剌人决对不敢害他的性命,这样做,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公主想了想,觉得承宣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你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与皇兄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敢瞒公主,卑职被瓦剌人虏劫到草原上,倒在雪地里,是太上皇用一碗热汤救醒,也是太上皇求可馨公主收留了卑职,才使得卑职活了下来,卑职的性命是太上皇给的,当然要报效给太上皇。”
公主满脸的惊讶,“原来是这样的,这么说,你在太后面的,根本就没有说真话。”
承宣拱拱手,“卑职不是有心隐瞒,全是为了太后老人家着想,其实,太上皇确实很想念太后,想念太子,也经常提起公主和钱皇后,这是事实。”
公主的脸上露出喜悦,“皇兄真的经常提到我吗?”
“当然,否则,这么大的秘密,岂敢透露给公主。”
公主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这是皇家的事情,皇兄也跟你谈,可见他是多么的相信你,依重你,你返回京城,一定是得到皇兄的许可,也一定是有大事要办,难道,你是想帮助皇兄重夺皇位的?”
承宣心头跳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小公主能想到这一点,感觉自己有些大意了,心虚的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影,“如果我说太上皇没有这个心思,公主恐怕也不会相信,不过,太上皇并不想兄弟自残,也不想大明因为皇位之争而陷入内乱,百姓遭殃,再者,卑职宁愿把性命送还给太上皇,也不愿意做一个杀人的刽子刀。”
公主赞许的点点头,“你能这么想,不枉皇兄和皇上信任你,你能得到他俩的信任,一定很有本事,你觉得,皇上真的不会害皇兄吗?”
这位小公主,心肠真的还不错,在这种局势下,竟然还向着失势的朱祁镇,颇有些感到,“皇上对卑职的事情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的,多少会知道一些卑职的事情,至少能确认,卑职与太上皇的关系不浅,他仍能重任卑职,足以说明,皇上对太上皇是有感情的,也告诉那些心有不轨的人,不要离间他与太上皇的关系,不要乱打主意,即使他不出手,太上皇身边的人也不会饶过他们的。”
公主连连点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你从没有做过官,身份又不明,一下子提拔到指挥同知的大官,还把江南二万锦衣卫交到你的手里,很多人想不明白,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让皇兄一直呆在草原上吧。”
承宣想了一下,“皇上知道是什么人在从中做梗,他是这些人扶持起来的,下不了手,而且,他们的势力很大,皇上一时之间也不好下手。这一次平叛,就是为了培育新的力量,以削弱这些人的实力,等条件成熟,皇上和太上皇好好谈谈,兄弟俩,没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二人谈妥了,相各让一步,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太上皇便可以回来了。”
公主的眼睛一亮,“真的?”
承宣点点头,“真的,不过,卑职跟公主所讲的内容,决对不能对别人说,包括皇上和太后,否则,一旦泄露出去,太上皇就很危险了。”
公主冲他微微一笑,似乎心情好了许多,“你放心,我决不对任何人讲。”
公主的笑容十分甜美,承宣的心头一荡。
“卑职拜见公主殿下。”
承宣抬头一看,不知不觉的,二个已经逛到了午门,向公主拱拱手,“公主殿下,卑职告退。”
公主伸出小手,摆了摆,“去吧,从南方回来,记得进宫看望太后。”
“遵令。”
看着公主离去的背影,承宣转过脸来,发现四周的锦衣卫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旁边还有几个正进出午门的大臣。
承宣也感到浑身的不自在,这些人,他都不认识,急忙向宫门外走去。
“承大人。”
承宣一看,是曹达,“你不是在长安左门当差吗,怎么还在这里守着?“
曹达陪着笑脸,“大人第一次进宫,卑职怕大人迷路,特意在这里等候大人,以便引导大人出宫。”
这样的人,说不好听的,就是马屁精,说好听的,就是做事圆滑,他们并非全部没本事,有些人一直不得志,通过拉关系,做到合适的位置上,也能发挥作用。用人,要不拘一格嘛,就比如石亨,被于谦安排在了最关键的德胜门,率领残军,设下埋伏,杀了许多瓦剌人,打退了也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拍拍曹达的肩膀,“走,前面带路。”
“大人,请。”
二个人走出午门,向承天门走去。
曹达守着宫门,又与曹吉祥是远亲,应该对曹吉祥很了解。他现在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