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第一次进宫,就搞得皇宫里地动山摇的,真是有本事啊。咱家听说,你刚到京城没几天,就能住进英国公府,于谦向皇上力荐你担任锦衣卫指挥同知,硬生生的把锦衣卫劈出一半来交给你;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成敬也高看你一眼,亲自向你宣旨。现在,不仅皇上亲自召见你,又是赐袍,又是赐膳,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要见见你,你是哪块仙石蹦出来的猴子?”
承宣陪着笑脸,“卑职如果是一个猴子,金公公便是如来大佛,卑职这只猴子蹦得再高,也蹦不出金公公的手心不是?”
“你小子好一张利嘴,咱家喜欢,有空多走动。”承宣知道他对朱祁镇尚有忠心,至少在对待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他与太后的意见是一致的,保住朱见深的太子之位,反对改立朱祁钰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从这点看,这个人还算是有一些良心。
不过,这个人贪财贪权,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有意拉拢自己,这正中承宣的下怀,朝中有人好办事,大明朝,太监当道,没有他们的支持,会死的很难看的,尤其是像锦衣卫、东厂这样的部门,离开了这些太监,根本没法存活,毕竟,他们才是整天陪在皇上的身边,随便刮些阴风,像朱祁镇、朱祁钰这样的君王,很容易就会起疑心的。
仁寿宫在御书房的右边,老远就有个老太监等着了,看见他俩过来,连忙迎上来,“金公公,太后正等着呢。”
吃了御膳,虽然没吃饱,总算填了些肚子,加上雨停了,又走了些路,活动了筋骨,承宣不再像刚才那么冷了,脸色也好看了些。
老太监突然注意到承宣身上的龙袍,吃了一惊,“大敢,你竟敢穿着皇上的龙袍,还在皇宫里乱跑。”
承宣苦起了脸,“穿上龙袍是死罪,不穿龙袍是抗旨,公公给指条活路吧。”
老太监楞住了,金英故意不吭声,在一旁看热闹,老太监没了主意,眼巴巴的看着他,金英这才说话,“这是皇上的恩宠,太后仁慈,不会怕罪的。”
老太监陪了一笑,“有金公公这句话,咱家就放心了,金公公,请。”
这二个死太监,根本就没肥承宣放在眼里,当这个正主是空气了,承宣不由得感叹,大明朝的太监是多么的嚣张跋扈。
三个人继续向仁寿宫走去,一路上,太监、宫女们,都瞪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一身龙袍的承宣,嘴巴张得大大的。
承宣虽然初涉官场,在这个威严的皇宫里,也感觉浑身的不自在,也不敢脱啊,即使脱了,也没衣服换,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二个死太监。
到了仁寿宫的门口,老太监对承宣说,“站这等着。”
二个太监一前一后进了仁寿宫,老太监很快就又出来了,“太后懿旨,宣承宣觐见。”
真麻烦,承宣理了理龙袍,仰起头,走进仁寿宫。
宫殿里点了不少巨大的蜡烛,非常亮堂,中间坐着一个老妇人,二旁有十多个年岁不一的女人,从衣着上看,有四五个身份高贵,应该是宫里的妃子或者公主什么的。
宫殿里的人,都很惊讶的看着承宣,承宣知道,一定是这身龙袍惹出来的麻烦,他端端正正的向中间的那个老妇下跪下,“臣承宣,叩见皇太后,祝皇太后福如东海,万福无疆,青春不老,岁月安康。”
宫殿里,立刻传来一阵娇笑之声。
“张懋真是太不像话了,连礼仪都教不明白,前面还算正规正矩,后面的话就不规矩了,哀家老了,你拿这话对付哀家,真不像话。”
太后虽然出口责备,语气里却没有生气的的样子,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承宣抬起头来,拱拱手,“佛祖能活十万年,今年有二千岁,才到了青春期,皇太后就是老佛爷,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候,怎么能说是老了呢?”
“你这张嘴,真会乱说八道,皇上喜欢你,穿上这身龙袍,还舒服不?”
承宣感觉这位太后心计颇深,她这是在挖坑啊,连忙叩头,“皇上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有仙气罩着,穿上龙袍,才有了龙腾之气,他是天下人的主子,可以直飞云宵。臣本是山野草民,即使穿上龙袍,也只能是一个耍猴的把戏,蹦得再高,顶多能攀到旗杆子中间,再攀得高了,旗杆子就断了,再多的龙袍也兜不住臣的小命。”
“嗯,你虽然说话颠三倒四,全没正经,道理还是对的,这是皇上对你的恩宠,皇上从没有把龙袍赏赐给任何人,你是头一份,你要记得皇上的恩宠。”
“是是是,臣明白,皇上的恩宠,臣绝不敢忘,古人说,受到皇恩,是祖坟冒烟了。臣穿上皇上赏赐的龙袍,祖坟一定是爆炸了。”
宫殿里笑成一团,太后也乐了,“你真是一只耍宝的猴子,不可以拿祖上开玩笑。”
承宣连连点头,“太后教训的是,有太后老佛爷保佑,臣的先祖一定能升入天堂,留着祖坟也只是一个摆设,能为皇上和太后效命,先祖们不会怪罪的。”
“嗯,你有这份忠心,哀家很高兴,不枉皇上恩宠你。听说,瓦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