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喘着粗气,摆摆手,轻声的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必须去看病。”可馨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张菡插嘴说,“我府里的大夫医术高明,送到我府上去吧。”
可馨感觉张菡似乎很关心承宣,隐隐感受到她的威胁,不过,承宣的脸色特别难看,如果随便找个大夫,怕耽搁了他的病情,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答应,“好吧。”
刘捕头带着几个衙役一直被晾在一旁,刚才剑拔弩张的场面,吓得他们大气不敢喘一声,现在,承宣要被带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感觉十分没面子,犹豫了一下,感觉张菡比较好说话,壮起胆子,对张菡说,“大小姐,这个人……”
张菡看着这几个衙役很厌恶,甚至比蒙古人还让她感到厌恶,皱起眉头,呵斥道:“滚开。”
土木堡之变后,英国公府的势力大减,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英国公府,他惹不起,这些蒙古人,他更加惹不起,即使那个一身键子肉的大憨,他也不敢招惹,感觉这脸丢大了,于是,把所有的火发泄到了几个无赖身上,大声的下令,“来人,把这几个王八蛋抓起来,带回衙门。”
几个无赖一听,顿时傻了眼,领头的大叫起来,“刘捕头,别介,兄弟我……”
话音未落,就听见叭叭几声,领头的无赖被狠狠的扇了二记响亮的耳光,脸上立刻多出十道血红的指印,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几个无赖都被套上枷锁,带走了。
张菡是坐着轿子来的,连忙吩咐仆从把轿子抬过来,扶着承宣上了轿子。
承宣感到很无奈,十分不情愿的上了轿子,轿子的主人张菡反倒徒步而行,一行人簇拥着轿子向南走去,可馨只好带着人跟着,在京城,她人生地不熟,又不方便重新去皇宫救助,只得指望张菡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围观的人,也有不少看着新奇,跟着后面看热闹,所经之处,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有不少人跟了上来,队伍越来越大,人流越来越多。
英国公府离白塔寺不远,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仆从直接把承宣抬进了府门。可馨虽然蛮横,可也知道,如果把这一百多侍卫带进国公府,必然会引起误会,也会惊扰了府里的女眷,便吩咐侍卫们守在门外,只带了二个随着的丫鬟进了府门。
守在门口的仆从,见来了一大批蒙古人,有些发懵,他们是跟着大小姐回来了,只是三个女子进了府门,其余人都留在府外,便放她们进去。
承宣下了轿,四周看了一眼,感觉很熟悉,一定在这里住过,但是,他不敢多想。无意间,救助了一个二个陌生的女子,被可馨找到,在她的一通胡搅蛮缠之下,竟然进入了这个熟悉的国公府,十分自然的离权力中心近了许多,承宣感觉,这是老天作美,成全了自己。
从张菡的表现看,她似乎与自己的关系不同寻常,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呢?承宣可以确定,自己脑海里的两个神秘的身影,一定与她无关。
不过,她只是有一种感觉,并不能确认,在大浮沱村,是刘中敷救醒了自己,那个时候,他对人十分冷淡,自己多次上门感谢他,都被他谢绝了,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刘中敷已经对世间比较绝望,不想与外人打交道,却又有一副热心肠。
据刘中敷说,自己受到的创伤很重,脸部的肌肉损毁十分严重,想来,自己的容貌已经完全变了,加上后面又接连受到重伤,体质虚弱,说话的音调也大为改变,这恐怕就是张菡认不出自己的原因。
承宣觉得,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缘,土木堡发生的事情,承宣早已经想起来了,知道自己深受英国公张辅和成国公朱勇的信任,与张懋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他是张辅的儿子,与朱勇的孙子朱辅关系也不错。
从袁彬的消息知道,英国公和成国公受到的恩宠已经大不如以前了,不知道他俩二人是否还能认得出来自己,当他们出现的时候,该如何面对呢?
承宣不能确认他们俩对朱祁镇和朱祁钰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毕竟,这关系到二府数百条性命的大事,一旦把真相告诉他们,他们将面临着十分艰难的选择,不但自己性命不保,朱祁镇也将受到连累。
想到这些,承宣决定装傻,就当自己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大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药童,看这派头,应该是一个很有身份的大夫,张菡真的很重视自己的病情。
可馨和张菡都十分关切的看着承宣,看见大夫进来,张菡连忙迎上去,向他施礼,“刘太医,麻烦您老了。”
刘太医连忙还礼,“老夫不敢当。”
刘太医看上去有六十多岁,脸色红润,精神抖擞,步履稳健,在承宣的印象中,太医是不可以承便给外人看病的,这位刘太医应该是一位致休的太医,靠着太医的名份和高超的医术,在京城里专门服侍贵权们,干活轻松,赚的又多,实在是一件美差。
大厅里,许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承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