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明显的感觉到,营地里四周的备战气氛越来越浓厚,也先和伯颜帖木儿的随行护卫规模不断在增强,看来,已经引起了脱脱不花等部众的注意和忌惮,承宣自己的目的正在不断的接近。
随着与承宣沟通的不断加深,朱祁镇的行为举止渐渐地发生了不易觉察的变化,这种变化,承宣体会很深,感觉他更加能决断,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优柔寡断,是非不分。
承宣负责与也先等蒙古各部谈判,朱祁镇负责接待京城的谈判使者,分工明确,合作亲密无间。
承宣发现,也先现在非常后悔与他开展谈判,尤其是不该把这么多部落拉进来,朱祁镇在他手里,一直不能兑现出利益来,与京城的谈判已经成为僵局,他太急于求成了,以至于被承宣钻了空子,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得继续谈下去,大不了到时候,提兵把朱祁镇强行的送回京城去。
关于朱祁镇的去留问题,京城和瓦剌人之间展开了长时间的拉锯战,双方争论不休,每一次有大臣前来谈判,朱祁镇都热情有加,完全放下皇上的身份,拉住他们的手,亲切的嘘寒问暖,有意无意的提到京城里的形势。
朱祁镇尤其关心皇太后的身体状况,并当着大臣的面,面南而跪,痛诉自己不孝,辜负了皇太后的期望,以至母子不能相聚,相思感念之情,全部写在脸上。
在送别大臣的时候,朱祁镇把自己亲手采摘的各种特产和干货赠送给大臣,略表自己对他前来看望自己的感激。
对于朱祁镇的表现,承宣十分满意。
承宣能够行动自如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雪已经全部融化了,草原上重新长出了绿草,满眼看去,天地之间十分开阔,绿意葱葱。在绿色的草地上,开了许多各种各样的花,芬芳的花香,闻起来十分舒服。
随着承宣身子的日渐好转,可馨来看望他的频次越来越高。这一日,承宣正打算去看望朱祁镇,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在帐包面前停下,立刻知道是谁来了,赶紧收拾行装。
可馨帐外喊道,“承宣,你还活着吗,赶快给本公主出来。”
对于这个小辣椒,承宣从不敢怠慢,听到她的召唤,急急忙忙收拾一通,出了帐包,可馨很满意的点点头,“上马。”
承宣看了看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侍卫,“公主的侍卫呢?”
“今天就我们俩,你怕本公主把你吃了不成?”
“好啊,能被公主吃了,是我的荣幸,只是我的肉又粗又酸,没有羊肉烤着香,还清公主不要嫌弃。”
“大色狼,油腔滑调。”
可馨下了命令,守护承宣的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违抗,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俩离去。
由于承宣连续遭受重伤,身子已经非常虚弱,无法单独骑马驰骋,每次都跟可馨同乘一匹马。
蒙古女子与中原不一样,她们比较豪放,敢爱敢恨,喜欢一个人,表达的很直接。承宣与可馨身份不一样,又不是同一个种族的人,承宣只是觉得,可馨不止一次救过他,有一直照顾他,两人又聊得来,并没有别的想法。
刚开始,可馨骑的还比较慢,草原上十分漂亮,视野很开阔,蓝天白云下,不少牧民在放羊牧马,他们看见可馨,都会上前行礼。
经历了一个寒冬之后,草原上重新焕发出生机,野马在草原上奔驰,牛羊在草原上啃草,牧民们终于熬过了又一个寒冬,灿烂的笑容和对美好生活的期望重新写在他们的脸上。
在一个帐包面前,可馨下了马,一个牧民急急忙忙地向她献上的哈达,似乎,可馨是这里的常客。承宣也跟着她下了马,进了牧民的帐包里。
牧民非常热情的捧出大块的羊排骨、牛肉,还有热热的马奶酒,可馨端起一碗,一饮而尽,承宣看着乳白色的马奶酒,闻到了浓烈的酒味,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的苦相,可馨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哈哈大笑,完全没有淑女的形象。
承宣愁眉苦脸地看了一眼满脸热情,而又一脸期盼的牧民,只好向可馨求助,可馨看着承宣一脸的可怜相,感觉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便替他解围,对牧民说,“他体弱,不能饮酒,本公主替他干了。”说着,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的一口饮完,小脸蛋立刻变得红扑扑的,煞是好看,越发可爱。
承宣知道可馨这位刁蛮的公主很能饮酒,却第一次看到饮得如此豪放,竟然连干了二碗,看她心情特别好,不好打搅她的兴致。
牧民又给承宣端来热热的马奶茶,承宣端起来喝了一口,这个浓烈的马奶茶,承宣已经习惯了,感觉味道不错,对牧民说,“大叔,去年寒冬,你家存活下来了多少牛羊?”
牧民立刻露出忧郁的神色,“去年冬天的风雪来得比往年晚,却更猛,牛羊大多数是冻伤而死的,五十多只牛羊,只存活了九只羊和两头牛,其中有几只怀了羊崽子的母羊,其余的都是羊羔。开春之后,又新添了七八只羊羔,只要夏天不受旱灾,今年的冬天就会好过多了。”
牧民看着承宣说,“公子像是关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