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的样子,声音也不总是一开始的低沉,她激动起来音质很尖,让人的耳朵处于紧张状态。
当然,这是她自己说的,我没有亲眼见过。
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我就需要一面安抚她,一面祈祷邻居别来提意见了。
如此大的反差,曾让我怀疑她有双重人格。
她解释说,第一次见面的表现很多是装出来的。
她要表现得稳重而彬彬有礼,因为需要房子住。
还说“你那时不觉得我很正常?”
正常?她是演技太差,还是标准和别人不一样吗?或者这就是古人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因为她现在的行为举止依然……很怪异。
比如望着天花板说:“老考虑一个问题多没新意?这次是生物学课题。”
“噢?”
“我其实一直都想起床,但要坐起来,必须仔细揣摩应该运用哪几块肌肉,以及安排它们的顺序。”
看见了吧?就是这样……
“哎呦!您可得好好想,一不留神就闪着。”
不理她了,我去做我的事。
她终于起来了,衣服很单薄地站在窗前。
“外面在下雨呀。快把窗户关上。”
她扭头看着我,似乎不认为下雨和关窗有必然联系。
“要不你去穿件衣服,我心疼感冒药。”
“可是我离开去穿衣服,这里没我挡着雨就会溅进来,你会更心疼地板。”
她做任何一件事,和做任何一个决定,似乎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有理有据的。
其实,我总觉得,她只是任性而已,想做什么,于是就去做了。
一旦有人质疑,她总能随机应变出几百条理由,其中有些甚至很傻。
我从来不是那种公认的聪明人,所以不懂得装傻的乐趣。
很久之后,她关起窗子坐在桌前。
“昨天还很晴,可是现在……好大的雨!”
“你也知道呀。
快去把头发和脸擦干,我给你看相册,认识我的一些亲戚。”
“有必要吗?”
“为了不让你再把我表哥关在门外三个小时。”
“是你自己说不认识的人不让进来的呀。”
我安慰自己说,有安全意识是正确的。
然后把可能来这里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介绍给她。
“这个是谁?”她指着一张两个小女孩的黑白照片。
“是我和我表妹冷芳。
她是护士,在我上次当志愿者的那家医院里的神经科。”
“为什么不让她和你一起住?”
“她有自己的事。
一般也不会来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商量除外。”
“她现在多大?”
“小我一岁,应该比你大,前些天刚过的生日。”
“我看见她会记得叫芳姐。”
她说罢闭嘴不再问。
能不能有点好奇心?问完了年龄该问什么?快,继续呀。
就算你不问,我也想说。
上次也有类似的情况。
我说“你这件东西买得……”,她没有如我所愿地问“噢?怎么了?”,只是“嗯”了一声。
然后我们沉默许久,我说“你不想听我说什么”,她对我笑,“我问不问你都会说,我何必问?”而我实在是太想倾吐了,于是哀叫“你……”,她似乎很容让,“你说就好,我不介意听。”
那时候我知道了,她做一些事,欢迎你干涉,而她以向你解释怪异的理由,看你惊讶或大呼“不理解”为乐。而其他事,则讨厌别人指手划脚。或者是逆反心理太强,你预测她一定会问,她就偏不让你如意。
这次不会也等我自己坦白吧?
她犹豫着,守株待兔地表明她看透我的意图而显示聪明,和不喜欢看女性为难的绅士风度在斗争,后者占了上风。
她终于决定放我一马:“她有男朋友了吗?”
“这个……唉!”我解脱了,“大问题呀,为这个烦恼很多年了。
小时候有一个青梅竹马,她就一直等到现在。
怎么样?稀有动物吧。
那家伙是学电脑的,现在在一家小公司上班,经常加班什么的,地位大概很重要吧。昨天还被临时安排出差,上午在这里,下午在别的省,实在是够忙。但总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太出色的人物,我看不出他哪里好。我这个妹妹呀,真是挺傻的。人家这么多年,一点表示都没有,我看是没戏。”
她耸耸肩:“每段恋情都必须这么抑郁吗?”
恋情?我刚才说了什么?似乎应该保密的。
虽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样做,但多少应该反省一下。
“我还是说出来了。
人家说要想泄露秘密,就把它告诉女人。
这话似乎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