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已是下午时分,陈重在府门外谢过两位护送他回来的官差,随即迈步进了府中,今日他事先没有通知家人自己回来探亲的事情,故而门外也无人迎接。
走到里堂发现空无一人,在走廊中才看见来福的身影,此刻这小子正手拿一束野菊花跪倒在一个长相十分活泼俏丽的丫鬟面前。
“琴芳,你就收下我这束菊花吧,它代表着我对你浓浓的情谊。”
那丫鬟别过头去,略带羞涩道:“你快拿开,若是被他人看到了,你叫我如何是好?”
来福仍旧跪在她面前,双腿轻轻往前挪了一挪,表现出大义凛然的姿态,“不打紧,就算是被他们看到了又如何,我对琴芳的爱至死不渝,忠贞不二。”
那丫鬟回过头来,定睛瞧了瞧他,脸上露出些许感动之色,“可是……可是我们都签了卖身契了,我们怎么在一起呢……”
来福站起身来道:“琴芳,我们虽然身为陈府的下人,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能相亲相爱,下人难道就不可以拥有爱情吗?今晚亥时三刻,我在西院柴房等你,不见不散。”
陈重站在里堂的拐角处听得一愣一愣,来福这小子原来这是在约炮,他娘的还做出一副君子模样,进了柴房不用说,肯定就是一头禽兽。
那丫鬟微微愣了愣,随即将一束菊花扔在地上,脸上微怒道:“来福,你当我是春花、秋菊那样的女子吗?随随便便就跟你进柴房?你这禽兽不如的家伙,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说着那丫鬟一脚踩碎地上的菊花,扬长而去,来福在身后切了一句:“不去就不去嘛,好好的菊花你踩它作甚……”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来福这小子很显然在泡妞这方面有着愚公移山的劲头,陈府虽然不大,但是也有东西两院,加上陈姨娘居住的西厢房,下人人数也在二十上下,其中男下人数量很少,也就一个马夫和一个来福,其余都是女下人,在这狼少肉多的环境中,来福这小子很显然活的十分自在。
“咳咳!”陈重轻轻咳嗽了一声,从拐角处走到走廊里,来福回过头来,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惊讶的迎上来笑道:“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再不回来,本才子府上的丫鬟都要被你泡完了!陈重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实打实的说,他对来福的为人还是看在眼里的,这小子胆子大了点,泡妞劲头大了点,但忠心可靠还是不差的。
他虽然身为陈家少爷,但对下人之间的情感交流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也懒得干扰府中的事宜,只微微瞧了瞧地上踩烂的菊花道:“你小子刚才又泡丫鬟来着?”
来福惊讶的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道:“准确的说是,丫鬟泡我,实则少爷,来福也不想如此啊,自从你离开府里去了柳城学院,小的我就像是风筝断了线,被少夫人打发到厨房帮工,你也知道,厨房里丫鬟最多,而小的我长相又好看,身子又威猛,这一来二去的,这些丫鬟便对我打起了主意……”
他娘的,这小子做本才子的跟班真是有些屈才了,他无耻吹嘘的样子,竟然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陈重呸了一声,懒得听他吹嘘,环顾四周问道:“来福,今日府中十分清净,老爷和夫人不在府中吗?”
来福微微点了点头道:“今日是陈姨娘布庄新布开卖的日子,老爷和夫人都赶去布店帮忙打理姨娘布庄事宜了。至于少夫人,她此时想必是在当铺。”
“新布开卖?”陈重微微点了点头,陈姨娘这几年在柳城将布匹生意做得很大,光是布庄就有好几家,再加上染布坊,一个人操持起来很不容易,此时又值新布开卖的大日子,想来父亲和母亲大人念她一人应酬不过来,故而全都去了布庄帮忙。
“少爷,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听说今日布庄十分忙碌,老爷和夫人将府里十几个丫鬟都遣去帮忙了。”来福眨了眨问道。
陈重犹豫一阵,本来是想先去当铺看看秦婉容的,毕竟好些日子没见,甚是想念,但听来福这么一说,念及自己是陈家一份子,布庄开卖新布可是个大日子,想来定然十分忙碌,如果能尽些绵薄之力也好。
想了一阵,陈重还是到房中换了一身衣服,让来福带着自己去了布庄。
这陈姨娘的夫婿是陈老爷的外姓表弟,乃是陈太爷收养的一个义子,赐姓陈。陈重该叫一声表舅,这个表舅虽然与陈家没有什么直接血缘关系,但陈老爷九代单传,没什么兄弟姐妹,故而对这个没有血缘的表舅感情很深。
这位表舅在战场牺牲之后,陈姨娘便一直聚居在陈家,以她的经济实力完全可以自己寻觅一处府院生活,但陈老爷却念她孤寡又有陈语若这个拖油瓶需要照料,一直不愿意让她离开陈家。
听自己的娘亲说过,这位陈姨娘名讳唤作林霜英,她这几年一直从事布匹生意,凭着辛劳和手艺,一步一步将布庄生意打理起来,现在林氏布庄在整个柳城的布庄当中,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所幸无事,陈重回到房中换了一身衣服,便让来福带着自己去了布庄,怎么说自己也是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