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嘴中念念有词:“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给我现!”
说完这句咒语,他便松了口气。脸上红光满面,下面的人都不知道法术成功了没有,一个个都想上去瞧。那尖嘴猴腮的师侄笑了笑,把木盆端起来,围绕着众人这么一转。说也是奇怪,这水面上真的浮起了两行小字。
水中写字!这是神技啊!下面百姓中立时出现一阵呐喊声,有的人高呼师尊法术无边,有的人高呼要和师尊学习法术。
红叶师尊含笑不露,捋了捋胡须,朝下面的人群不住点头,好似这些人已然成了自己的教众。
不怕劫道的,就怕大忽悠!陈重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心道原来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戏法,弄半天也就是物理小常识。
过了半刻,那尖嘴猴腮的师侄又敲了一通锣鼓道:“师尊今日道法大化,十分高兴。他今日愿意现场招收会众,若是谁有幸得到师尊点化,就可成为我红叶会会众。”
果然是来打广告的。可这时代的人根本没有接触过广告的黑暗面,而且这红叶师尊骗术极高,这些百姓听他要现场招收会众,一个个都抢着要上去。
陈重心里一阵好笑,但也并未出声,这世界上坑蒙拐骗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能解决,故而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未表现出来,正想着离去,忽然间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头过去一看,一张清瘦的脸,竟是前些日子在酒楼中遇到的宋濂,宋大学士。
陈重心里稍稍惊讶了一声,随即脸上泛出一丝神采,这个宋学士真是神出鬼没,他本来是在柳城学院监考秋闱的,可自己在柳城学院住了半月有余,愣是没打听到他的踪迹,没成想,倒是在这里遇见了。
“陈才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宋濂微微施了一礼笑道。
陈重还礼道:“宋……宋大人……”
宋濂见他口呼大人二字,脸上微微诧异一声,随即想到他多半是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份,当下拉住他,走到一旁道:“此地人多眼杂,陈才子,我们不若去旁边的酒楼详聊。”
陈重微微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旁边的一处酒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楼下做法的红叶会师尊。
宋濂笑了笑道:“前日一别,已然半月有余,陈才子现在想必已然顺利进了柳城学院了吧。”
陈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宋濂又说道:“依陈才子的才学,进入柳城学院是极为简易之事,想来秋后科考,陈才子定然有一席位了。”
陈重谦虚道:“宋大人说笑了,陈某不过是侥幸而已,秋闱之事,而今尚无把握。”
“对了,宋大人怎么会在此处出现?”陈重继续问道。
宋濂摇了摇头道:“陈才子,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切莫再要称呼我宋大人了,此次来柳城,一来宋某担负监考秋闱之责,二来还有一件秘事要处理,故而我的身份,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陈重微微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像他这么大的官,要说没什么事上街游玩,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秘事是什么,但料想必然是极为隐晦之事。
“如此那陈某叫唤大人为宋先生吧。”陈重笑了笑,也没有问及他口中所说的秘事到底是什么事。
此时楼下又响起嘈杂的锣鼓声,陈重抬眼看去,人群中不断有百姓跪拜在那红叶师尊面前,成为红叶会的会众。
宋濂抬眼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朝陈重看了一眼道:“陈才子,依你的眼光看,方才那个红叶师尊所施道法是否属实?”
陈重摇了摇头,坦白笑道:“陈某一向是个无神论者,不信神明不信佛,他那把戏虽然精妙取巧,但却也不是什么神明下凡,不过是蛊惑人心的手段而已。”
宋濂听他如此说来,眼中散发出一丝赞赏,随即笑了笑道:“实不相瞒,老朽也不信,只不过他的手法确实有些精妙,让人看不出漏洞,可惜的是,我等虽然不信,但是百姓却深信不疑啊。”
陈重见他脸有不甘之色,言语无奈,心里不觉想到,是了,这宋濂可是个大学士,算得上是个京中要员,这红叶会当众愚弄百姓,招揽会众,作为一个有着很高职业素养的高官,他心中必定是极为恼恨这红叶会的,只不过眼下他没有证据。
“宋先生,你乃堂堂大学士,手中握有重权,与其无奈,不如请柳城县令,招来一些官差,将这红叶会的什么师尊驱逐出柳城。”陈重提醒道。
宋濂慨叹一声道:“陈才子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实则这红叶会不是个普通的教会,它根基深厚,会众千万,涉及到华朝多个州府,况且他们在百姓眼中,被视为神明,老朽若是出动官府,虽然可一时将他们赶出,可这样毕竟解决不了根本,再者说,这样一来,势必会伤及无辜百姓啊。”
这个宋濂果然是个好官,就冲他爱民如子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陈重心里稍微一想,的确是这样,刚才自己的想法未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