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来攘往的街道,三三两两的马车,再加上拥堵的人流将整条街道堵得一塌糊涂。
陈重离家便想去当铺看看,可一上街,就遇到这般拥堵的场面,他此刻站在街道中央,面对拥挤的人流,只能缓慢的移动着身体,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又要摔个狗吃屎。
他缓慢移步,心中不免腹诽,这个柳城县令,也是相当的不称职,也不知道维护维护街道秩序,这样下去,很容易产生交通事故啊。
他心里话音刚落,只听前方一阵马车嘶鸣,原来是一个顽童,在拥堵的人群中挤来挤去,最后惊扰了马车。
若非那车把式紧急拉起了马栓,马蹄直接就踏在了那顽童身上,虽然有惊无险,但也吓的那车把式一身冷汗。
“小崽子,找死吗?”车把式跳下车来,举起鞭子,一鞭子就要下来。
陈重快速跑到那顽童身边,一把抄起他的身子,算是躲过了这一鞭子。
“走吧,下次不要再到这里玩了,要不然大哥哥打你屁屁。”陈重拍了拍顽童的小屁股,将他送出了人群。
车把式见他出面维护,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你是何人,快点闪开。”
陈重向来最烦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看这马车甚是华贵,想来里面所坐之人定然非富即贵。
“此路乃众人之路,此道乃众人之道,我在此道过,何故拦你道。”陈重笑了笑,一脸的从容。
“此道彼道,你道我道……”车把式显然被他这话绕的有些发晕,轻喝一声,就想举起鞭子抽打。
此时车内忽然有个男子声音开口阻止道:“不得无礼!”
车把式迟疑一阵,放下了手中马鞭,此时车内走下来一个年约半百,却气质闲雅的老者,此人眉目清秀,脸色淡然,虽然一身素缟青衣,但仍然掩盖不住他雍容华贵的气质。
“先生,此人……”那车把式刚想开口说话,这位中年男子开口道:“你不用说了,方才我在车内都已经听到了。”
“此乃百姓街道,拥堵异常,无怪人力,你怎可如此对待那位孩童。”这位中年男子出口训示了车把式一番,言辞十分有气度。
“这位小哥,请恕老朽管教无方,得罪小哥了。”那中年男子又拱手向陈重微微施了一礼说道。
陈重很想说一句,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衙役干嘛,但这位老者开口说项,态度诚恳,他也不好继续为难,稍稍停滞了一会儿,便将路让开了。
陈重迈开步子,刚想离去,却听那老者道:“且慢,方才老朽的马车惊扰了小哥,不若让老朽做个东,请小哥吃个午饭吧。”
见他诚意十足,陈重也不好拒绝,微微应答,两人直接上了附近的一家酒楼。
“还未请教小哥名讳?”两人找了一处靠窗位置落座,老者轻笑了一声问道。
陈重悠然道:“好说,在下陈重,江南柳城之人。”
老者眯眼笑道:“陈重,此名倒是的确有些沉重之意,实不相瞒,老朽请你来此间用餐,一来替我的马夫向陈公子陪个不是,二来老朽对陈公子方才挺身而出的义举十分敬仰。”
这位老者气质悠然,言辞间颇有大家之风,陈重虽然猜不出他的身份,但可想而知的是,这位老者的身份必然不会是寻常人等。
“老先生说过誉了,方才陈某也只是做了点为人之根本而已,谈不上敬仰二字。”陈重笑了笑道。
“哦,老朽想请教一下,何为为人之根本?”老者好奇心上来,为陈重添了一杯酒问道。
见这老者态度十分之好,而且还点了一桌子菜,陈重对他也算颇有好感,便把自己的论调抛了出来。
“其实说来也简单,在陈某看来,为人之根本无外乎在于忠孝信义四字,所谓衷,就是对待你侍奉之人要坦诚一心,无论他贫穷富贵。所谓孝,就是对待双亲要严守以孝,所谓信,即是对身边朋友的信任,所谓义,则是应该有正义感,要有见义勇为的精神,无论谁有困难,要尽力去帮助。”
“正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此乃陈某心中做人的根本所在。”
陈重饶是费劲的将忠孝信义四字解释了一遍,至于礼义廉耻,相对于他这个现代人来说,远远没有上面四个字重要,自己也不是什么君子之辈,只要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家人朋友,那么做人就没有什么毛病了。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陈小兄此言当真精妙绝伦,老朽深感惭愧,想我年约花甲,却不似陈小兄将为人的道理看的这般真切。”老者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几丝赞许。
陈重微微叹了口气,心道这位老者只听到了自己做人遵旨的一二,没有听到自己做人的真正精华所在,若是把这精华说出来,恐怕他会气的吐血。
正所谓,做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做人不变态,功能有障碍。
“说起来,今日这事,属实在于老朽约束家奴不严,幸得陈小兄挺身制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老者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