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赤云军全军压境,以盘龙三江二城为桥头堡,本以为会引得南诏军火拼,却不想驻扎一个月来,别说南诏军就是方圆几十里地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三江城由阁飞信亲自坐镇,七万赤云军在其余统帅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巡防换防。
三江城因三江汇聚于此,再由此重新散开,因此而得名。然而这几日,巡防的赤云军发现一件怪事。
三江汇聚的地方,数不清的鱼群集结于此,引来千支飞禽走兽捕食。没见过此等场景的赤云军,都趁换防时纷纷前去观看。各种平日见不到飞禽走兽着实让赤云军大开眼界。
一声鹰啸响遏行云,转瞬间一头翼展过丈通体乌黑的巨雕呼略而来。
让人好奇的是这头黑雕并不是捕食而来,出现后又直上云霄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羽巨雕?”阁飞信听属下来报,喃喃自语道。
阁飞信想到是谁后,笑了起来,“总有人耐不住性子要来啦。”
阁飞信起身缓步走出内堂,看向三江城最高的那座塔楼,只见那头黑羽巨雕落在这座塔楼上,正注视这座城池。
阁飞信又回到内堂,居然取出木琴,自己弹奏起来。这琴声悠然响起,琴音舒缓如流泉又急越如飞瀑。配上阁飞信的话语,反倒如老夫叹息今生的悲观离合。
黑羽巨雕盘旋内堂空中,仿佛受到了琴声的影响,不断变换着自己的飞行轨迹。
琴声嘎然而止,黑羽巨雕振翅扶摇直上,而后向着东南的群山飞去。
群山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土山顶,这头黑羽巨雕落在山顶草屋旁的近百年树龄的杉树上。
一名身穿粗布麻衣八尺中年文士从草屋内走出,这文士剑眉丹凤目满头银发,半尺山羊胡,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文士手持汤勺向着杉树上的黑羽巨雕吹着口哨。
黑羽巨雕又从杉树上飞起,在空中飞来飞去。
文士将汤勺中鲜肉扔下空中,黑羽巨雕一口将鲜肉吞下,“那小子来了么?既然如此,我便去见见他吧。真是好久没有喝那小子酿的酒啦!”
夕阳西下,阁飞信让人在内堂设下酒桌,酒桌上放着从吐蕃弄来的牦牛肉,还有他们赤云军的烈刀酒。为此阁飞信还让所有护卫全部离开内堂院。
戌时刚到,那位中年文士一瘸一拐地走进内堂,走到酒桌前拿起一碗烈刀酒一饮而尽,爽快道,“哈,还是原来的味道。”
阁飞信又给文士倒满,文士接连不断喝了五碗,随后打了个嗝。
“天南赤云白宝塔,北枢星辰应龙宫。浴火百炼巫山崖,三江滇池寒锋刀。老鬼,你留下的所有话如今全部应验。如果再不来找你,我怕会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被称为老鬼的文士,慵懒地斜靠在座椅上,“你这不信命的人?怎么会忽然信起这虚无缥缈的命数?”
阁飞信讽刺道,“你以为我是你?这天命之相无所不知?如果我有你那本事,不早荡平整个汉江南域!”
老鬼用匕首切下一片牛肉,塞进口中,“你这小子,还是没开窍啊!所谓天命早已注定。你又何必去计较?何况如今的你已是大权在握,更是万人仰望的军神。何苦去争夺所谓的天命?”
“哼,正因为是天命,我才要去一探究竟!看看这劫到底是谁的?”
老鬼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小子,莫不是真的想与他斗上一斗。我警告你,他的命数可不是你这萤火之火可比的。
这次你得我听我的,不然到时候你这天南军神可就要灰飞烟灭啦。”
老鬼脸色虽然看上还是嘻嘻哈哈,可那说话的语气却是完全不容置疑。
阁飞信对面前的人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他的观星天相绝对无人能及。不然也不会因为太准确,而把自己打成瘸子。也幸亏因为自己心狠才让他躲过曾经的一场灾难。所以老鬼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福祸所倚。
阁飞信端起酒碗一口闷下,怅然道,“老鬼,你知道我最在乎什么?如果我的劫能成为君泰一生平安的护身符,这桩买卖到也划算不是嘛?”
老鬼旋转着匕首,若有所思,“小子,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再阻拦。反正天命如此,如同那棋局早已开盘,这次的生死之战绝对不死不休。
恐怕到时候啊,整个南诏将会生灵涂民不聊生。”
阁飞信长叹道,“是啊。最终遭罪的还是那些老百姓,而最后扬名立万却是我这种屠夫吧。”
“哈哈,小子,你倒是会借用龙渊那杀神的名头!”
阁飞信很有自知之明,“我可比不上那杀神。相当年他一枪战四方,座下天策军何等骁勇彪悍。如果不是你和烛龙布下蛊阵,恐怕这南诏早已是亡国之地了!”
老鬼吃饱喝足摸了摸肚子,将匕首甩在桌上,“错,你错啦。不是我和烛龙布下蛊阵阻挡了他,而是因为那杀神在可怜我们,最后选择撤退。
小子,直到现在我还无法忘记那家伙对我说的话,你们实在是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