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散星的余辉完全被如墨的夜色吞噬,已入秋的南诏还如盛夏般酷热!
星辰宫主殿内灯火通明,宫无心处理完公务,起驾回自己的寝宫。在寝宫的路上,正好经过星辰宫的冥海(天牢),冥海中传来让人恐惧的喊声,那声音如同从地府出来的恶鬼。
“停轿!”宫无心让仆从停下藤轿,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女侍官说道,“阿晴!”
“奴婢在!”
“刚才是什么声音?”
阿晴低声道,“回宫主,刚才的声音是红大人!”
“随我去看看!”
阿晴赶忙制止,“宫主,万万不可啊!大供奉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冥海!”
宫无心从藤轿上走下,“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想师傅他老人家不会怪罪我。”
来到冥海入口,宫无心拿出自己的手令,看守的烛龙卫并没有没有阻拦,至于其他人烛龙卫并未放入。
冥海是星辰宫人工湖下的水牢,这里常年阴气森森冰冷刺骨,被关进来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活着出去过。
那凄惨的喊声又再次响起,顺着声音,宫无心来到了关押红大人的牢房。
这牢房是冥海最大的一间,牢房中有个独立的三丈石台,石台周围被五丈宽的刺骨冷水环绕。
打开牢门,宫无心走上浮桥来到石台,看到趴在地上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紫衣女,“姑姑!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紫衣女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两步外的女人。
紫衣女面色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原来是你啊。无心。”
宫无心看到紫衣女现在的脸庞,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这还是那个惊艳倾城被称为南诏第一美人的前任宫主红凌嘛?她现在的模样完全跟五十岁的老妇一样。
宫无心慌忙地扶起,将三颗护心玉露丸喂给红凌雪,“姑姑!我只是一些时日没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师傅他老人?”
红凌有气无力地说道,“无心,在我们南诏,他烛龙便是天。我一个叛徒,于他而言不过一颗没用的棋子。她留着我,只是做给你看。希望你不要背叛他!”
宫无心抱着红凌,“自从阿爹失踪后,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姑姑,我看着你现在这样,心里好难过!”
红凌安慰道,“无心,你不要怪自己!是姑姑不好,没能好好照顾你!对不起兄长的嘱托!”
“砰!砰!砰!”连续的撞墙声打断了姑侄的谈话。
“怎么回事?”宫无心冲着门外烛龙卫喊道!
“属下这就去管一下那个疯女人!”
宫无心面口疑色,“疯女人?”
“是饕餮敖霜!”
“我不是把安排到南诏的天牢?怎么会在这儿?”
“具体情况我不并你清楚,不过我知道,她跟我一样中了同样毒!看来烛龙是打算要杀了她!
无心,你赶紧走吧!虽然冥海的卫兵被你收买,可如果被烛龙知道,他会杀了你的!”
红凌推开宫无心,让她赶紧离开。
“姑姑,这些药你留着,我过些时日在来看你!”
刚走出冥海,宫无心便被一个熟人拦住,这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衣服斜穿露出半身,一头穷奇纹身围绕右半身,脸庞棱角分明,那双微眯月牙眼看似微笑,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此人便是穷奇裘海正。
“裘先生!你为何要拦住本宫的去路?”
裘海正故作道歉,“下臣只是碰巧经过,并非有意阻拦宫主。看宫主你这来路,莫不是从冥海而来?”
“本宫从何而来,不需要裘先生挂念。倒是先生,这是想要去何处?”
“奉大供奉之命,至于做什么,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说完,裘海正带人去往冥海,丝毫不在意宫无心那阴沉的脸色。
进入冥海,裘海正来到敖霜的牢房,见到熟人,敖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叛徒!”
裘海正看了看这座牢房,“叛徒?对你们而言,或许是吧!这牢房是大供奉亲自为你准备的,住的可还习惯?”
“哈哈,习惯?你是说笑嘛?不过也对,你本来就是一生跟牢狱拖不了关系的人!只有你会喜欢牢狱!”
“我执掌南诏牢狱数十年,自然比你们更懂牢狱。恐惧和绝望,还有悔恨,不正是这天下最能让人感觉到真实的感情?
说起来真是可惜,居然让浑无生逃走了。不然我真想看看最为睿智沉稳的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你个杀人狂魔,当初就不该救你出来,让你一生都待在迷迭谷!”
“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当初罗刹救了你,你不过是迷迭谷一个冷血的刽子手而已!你个欺软怕硬的懦夫,没用的孬种。”
裘海正拿出白色瓷瓶,将瓶塞取下,瓶中散发出奇怪的异香,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