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闻声,恰好瞧见地上有几根斜切面带尖的竹竿,立马捡起疾速奔跑过去,约跑出百余步,前面便是山坡断崖,他伏在一块大石背后向下望。
下面是一条偏僻道,远处一名男子正纵马疾奔而来,他不时向后张望,脸上惊恐万分,拼命抽打马匹。
就在后面百步外,紧紧追赶着十几名类似是官军骑兵的人,他们身披明光铠甲,手执长矛和雪亮长刀,后背弓箭,战马如风驰电掣般追赶前面的逃跑男子。
道狭窄,一边是深达数十丈的山谷,另一边则是连绵不断丘陵山地,丘陵上被茂密的森林覆盖。
“救救我!”男子拼命鞭抽战马,眼看骑兵越追越近,他绝望地大喊起来。
救还是不救?李澈的犹豫只是一转念,他便做出了决定。
这时,十几名官军骑兵用双腿控马,同时在马上张弓放箭,十几支箭腾空射向前方的逃犯,前方马匹连中数箭,再也支持不住,一声悲鸣,重重向山道旁的灌木丛摔去,马上男子也被甩出两丈多远,但他似乎没有受伤,连滚带爬向山坡上逃来。
十几匹烈马裹夹着滚滚黄尘疾奔而至,李澈忽然站起身,举起一根带尖的竹竿,奋力向山坡下的投射而去。
竹竿疾射而至,力量强劲,为首骑兵躲闪不及,竹竿‘噗!’地射穿了他胯下战马的肚子,战马一声惨嘶,带着骑兵一起翻滚下另一侧的山坡。
后面几名骑兵吓得紧急勒住了战马,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片稀溜溜的暴叫。
这时,有骑兵大喊,“速速后退!”
十几名骑兵纷纷后退,只见一块数百斤的巨石携带着沙土轰隆翻滚而下,横挡在山道上。
骑兵们急向山坡上望去,立刻发现山坡上的树林边站着一名装束破落的年轻男子,头发零散蓬乱,穿着一件破旧的葛衣,手中抱着几根类似长矛一样的东西。
李澈将大石掀翻下山坡,又索性将几根竹竿向骑兵射连续投掷射去,几支尖竹竿来势迅猛,骑兵们连忙后退躲过,竹竿重重插在地上。
他们这才发现并不是长矛,而是一头削尖,剥去了树皮的枝棍,虽然制作粗陋,但力量极大,一样可以将他们身体刺穿。
骑兵们大怒,纷纷张弓搭箭,当他们抬头寻找射击目标时,却发现目标已经无影无踪,再找他们追赶的男子,也不见了踪影。
骑兵们这才知道上了当,山坡上的男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成功掩护他们追赶之人逃走。
十几名官军骑兵气得破口大骂,将军有令,一定要抓住逃亡之人,但他们人数不多,对方又有接应,他们害怕树林中有埋伏,只得大声叫骂,等待后援到来。
李澈带着救下的男子一口气跑出数里,这名男子已累得筋疲力尽,前面是一棵参天的大树,长得枝繁叶茂,像一把巨伞矗立在森林之中,粗壮的树根如蟒蛇般交缠盘绕,它是这片森林的树王,在森林中格外醒目。
男子勉强奔到大树前,弯腰大口喘气,他摆摆手道:“先休息一会儿,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他一屁股坐在大树下,背靠着巨蟒般的树根喘着粗气,左右张望,似乎惊魂未定。
李澈靠在另一根树根上,刚才跑的匆忙没来得及看清,现在正好打量眼前这名男子。
这名男子头戴斗笠,年约三十来岁,颌下带点胡渣子,身材中等,双眼细长,鼻梁高挺,英武中又透出一股书卷之气,仪表相当不凡,再看他那蓝白相间的衣着,亦是透着一股飘逸风骨。
他的左腿在摔下马时被灌木丛挂破了,鲜血淋漓,李澈看见地上有几株大蓟,便拔起,抖落泥土,扔给那人,“这是‘大蓟’!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男子并不急着上药,站起身向李澈深深施一礼,“多谢恩公救命大恩,请问恩公尊姓大名,我愿铭记于心,以图后报。”
李澈见他仪表不凡,而且很懂礼貌,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好感,他重生之后在陇右道秦州,就是后世的甘肃天水。便笑道:“我姓李名澈,陇右人氏,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被骑兵追赶?”
这名男子又施一礼,“在下纯阳洛风。”
“你就是洛风,难道是谢云流的徒弟?”李澈惊讶地望着这名被自己救下的男子,竟然叫洛风?。
“在下正是!”
李澈听到他回答,纯阳洛风,天哪!我到底穿越到什么时空啊之前什么霸刀、藏剑、唐门已经让他有所怀疑这次他或许已经确定,这个时空已经不是他那个时代历史教课书的时空。
如果真是这样,李澈就知道洛风下山肯定去寻找谢云流踪迹,然而自己正好救了他一命。
洛风是谢云流的大弟子,也是纯阳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为人光明磊落,天赋极高。洛风是个孤儿,婴儿时期被谢云流从山中捡回,一直由谢云流抚养长大,将谢云流视为父亲一般。
洛风八岁那年,师父谢云流因误会而叛逃师门,宫中其他门的弟子均因谢云流打了纯阳真人一掌而迁怒于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