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七彩石的光芒,道缘发现了地面上有一个凹洞,他将手伸进去,略一用力,顿时,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被掀了起来,露出了里面昏暗朦胧的灯光和一排径直向下的石阶。
他横剑在手,顺着石阶慢慢走了下去,发现里面虽然有点潮湿,但空间却是不小,正想着,猛然,一声低沉惨烈的叫声传进了耳内。
听见这声音,道缘立刻心中一震:果然是雷落!
脚步连闪,转过面前的一面墙,道缘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一见之下,饶是他心性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心中一颤,无边的怒火不可抑制的在刹那间暴涌而现,握剑的手因为激动而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被紧紧绑在架子上的雷落,此刻早已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再也找不出来哪怕一处完好的皮肉,他披散着头发,低着头,连模样都几乎已经看不出来。身后的墙壁上,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丈许方圆的地方。
之前的血迹已经发干,变成暗红。如今又沾满了刚刚被打出来的,一新一旧的红色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出异样的光芒。
两个赤膊汉子站在他身前五步左右的地方,一人笑吟吟的看着他,另一人挥着手中的长鞭,一鞭一鞭的狠狠抽打着,嘴里还大声吼道:“老子叫你嘴硬!叫你不说!叫你嘴硬!叫你不说……”
因为失血过多,如今的雷落已经接近半昏迷的状态,一般的疼痛无法再刺激到已经麻木的他。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后,就算他想要叫喊,都已经无能无力了。
看到这里,道缘再也忍耐不住,随着那人又是狠辣的一鞭落下,他出手了。生死剑划出一道乌光,凶猛绝伦的斩了过去。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怒过。就算当日在万剑山遇到铁背银狼,孤身一人命悬一线时,就算那两次暗夜袭杀,危险重重欲躲无路时,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情绪,这样的怒火。
微不可查一声轻响,那人只觉得右边的身子猛然一轻,挥出的鞭子竟然和手臂一起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撞上了对面的墙壁,随即又掉落在满是血水的地面上。好像是被斩断了身子的毒蛇,蜷曲扭动了几下,就此再无动静。
那人奇怪的转头看向自己的肩膀处,一道更为强劲的血柱从那里喷了出来,飞向了固定在墙壁上的火把,“滋滋”的一阵白烟冒起,焦糊欲呕的味道随即散了出来。
“啊!”
直到此时,极致的痛感才传了进来,一声比之前更加响亮不知多少的惨烈叫声响起,那人“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脸上苍白,捂着伤口大声叫喊。大量的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无尽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再也不复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另一人一见变故陡生,心中大惊。他顺手抽出腰间明晃晃的长刀,怒喝道:“哪里来的混蛋!敢伤我兄弟,找死!”
“不错,敢伤我兄弟,就是找死!”
看着砍向头顶的刀锋,道缘身子一闪,轻易的躲过这一招,生死剑随心而动,瞬间刺进了对方的胸口,一剑穿胸。
“怎……怎么会这样!?”
那人没有料到道缘竟有如此身手,不可置信的看着乌沉沉的剑身,手里的兵器脱落在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生死剑那冰冷的温度,以及渐渐逝去的生机,脸色也慢慢转为惊恐:“我……我不想……”
话未说完,就被涌上喉咙的鲜血堵住,缓缓委顿在地。
道缘微微皱眉,收回生死剑,转身走到雷落跟前,取出一颗莹润无暇的丹药,捏开嘴喂他吃下,又从手链中取出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随后削断了紧紧绑在雷落手脚上的绳子,抱住了他软绵欲倒的身形。
“你来了。”雷落缓缓抬起头,声音无比虚弱。
“是的,我来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一定会来的……”说完,脑袋一歪,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道缘小心翼翼的把他背在身上,轻轻的说道:“别怕,我们现在就回家。”
走了几步,道缘转过身来,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仆人,一个已经死去。另一个躺在血泊里,情况比雷落也强不到哪儿去,满脸怨毒的看着道缘。
“下辈子,做一个好人吧。”生死剑剑锋一扫,断绝了他最后的生机。
不管他们之前做过多少坏事,也不管他们对雷落用出过怎样恶毒的手段,一死,已经抵消了所有的罪孽。杀人不过头点地,把人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事情,道缘自问还做不出来,倒不如直接给他们一个痛快。
他单手执剑,背着雷落回到地面上的房间里,刚刚出门,就收到了剑灵示警的声音:“小心,有人来了!”
道缘立刻躲向右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那里,距离陆府外面的院墙只有二十几丈,是离开的最佳选择。
陆千林一身锦衣,背着双手,当先走了过来。在他身后,一个留着两撇短须,约莫四五十岁的削瘦中年人,提着灯笼跟着其身后。
“刘管家,事情办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