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老夫子熟悉吗?”
回去的路上,高大全这样问她。
她沉吟了片刻,而后给了高大全一个意外的答案:“文人身上有的毛病,他全都有,而且比起平常的文人要放大十倍。”
高大全停下脚步,若有所思道:“也包括固执、迂腐吗?”
她轻笑一声:“文人可不止是固执、迂腐,还习惯性妥协。三百六十行,文人可以说是原则性最弱的了。”
仗义每多屠gou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而总结出这句话的,也是读书人。
高大全想到了这一点,心中有些明悟:“你忘说了一点,文人也最习惯内斗,看来稷下学宫还真是暗流汹涌啊。”
“说起来,这全都是嬴政闹的。稷下学宫内部,对老夫子最有威胁的三个人,分别是王翦、吕不韦和巨子,而这三个人和嬴政都有十分紧密的联系。相反,嬴政几乎从来不甩老夫子。”她解释道。
高大全一听就笑了。
“始皇帝果然是一个政治高手,比我可是强多了,怪不得老夫子着急上火。”
高大全也不傻,她这样一点,高大全就明白了。
老夫子不是在为稷下学宫出头,而是在为儒家出头。
这样一来,高大全对老夫子的想法也有些了然了。
“不过这样看来,想要扶持刘邦的并不是稷下学宫,而是儒家啊。”高大全眼睛眯了起来。
“那是自然,稷下学宫扎根在中州,学宫内大部分势力都和秦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法家、兵家、杂家更是秦国政坛的翘楚,他们才不会放弃秦国。”
对于这些情况,她显然都十分熟悉。
高大全对老夫子的评价开始上升了:“这样说的话,韩信和张良都是兵家的人。老夫子虽然只是儒教教主,不过显然触角已经伸到其他学派了。”
她幽幽道:“韩信和张良,都是战国七雄被秦国所灭的六国遗民。最关键的是,大秦军方老一代有王翦坐镇,中生代也有蒙恬、章邯等领军人物,韩信和张良再如何出色,始终都是年轻一代。他们不跟着老夫子混,怎么出头?”
稷下学宫的复杂,远超了高大全想象。
不过,这样内部交错的势力,反倒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怪不得世人都说在超一流势力当中稷下学宫最强也是最弱,即便是内斗最为激烈的你们魔教内部,在关键时候也不会向稷下学宫这样互相扯后腿吧。”高大全摇头道。
“当然不会,谁敢那样做我活撕了他。”她霸气道:“稷下学宫的问题就是他们的利益并不一致,而魔教内部纵然有八大分支,但是总体利益还是一致的。”
“这样就热闹了,你说张良韩信他们要是对上王翦蒙恬,胜利者会是谁?”高大全有些兴奋。
她十分理智的分析道:“如果双方条件等同的话,胜负难料。但是就现在来说,张良韩信都没有打败霸王,又怎么会是背靠秦国的王翦蒙恬他们的对手?问题在于我们既不想让秦国捡便宜,又不想便宜了稷下学宫。”
“所以我们要做好对付这两路人的准备,指望一个霸王吗?”高大全摇摇头,轻叹了一声:“算了,还是指望我们自己吧。你说老夫子会不会向我登报道歉?”
她轻笑道:“如果你是针对他个人,他肯定不会理你。现在你威胁的是稷下学宫其他人和刘邦的安危,以儒家那个沽名钓誉的性子,老夫子想不道歉都不行。不过道歉只是名义,该怎么对付你,老夫子一点都不会放松的。”
“武神之间,彼此的胜负不就是落对方的面子吗?难道还有谁真的能把谁杀了不成?”高大全不以为意的笑道:“他只要道歉,我就能够震慑住其他那些不知死活的人,这样我才能够腾出手来给老夫子送一份大礼。”
“你想怎么做?”她很感兴趣。
高大全没有瞒着她,坦诚道:“资本这个怪兽,也是时候放出来了,金钱最适合腐蚀文人的节操。”
高大全了解的东西,她全部都了解,所以对资本主义并不陌生。
她想了想,大有深意的说道:“你不要忘了,商人和政客可是一丘之貉,比儒生好不到哪去。”
“我当然知道资本主义不是最终的正道,不过总要有一个过程。”高大全正色道:“现阶段的江南,先转型发展资本主义是最合适的。至于未来,有墨家在那里摆着,有你我在旁边支持,纵然形成几个寡头商人,难道我们还对付不了他们不成?”
“原来你看重墨家是因为这个。”她若有所思。
高大全坦然点头道:“墨家的思想,是最接近共产主义的。除去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臆想之外,只要墨家不变质,让墨家监督江南的建设,是最合适的。我们也需要墨家的制衡,也只有墨家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错,难得你还不忘初心。”她点头赞许道。
高大全笑了:“到了你我这个阶段,金钱名利都已经如过眼云烟。唯一在乎的,也就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