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叶伏柳如何如何,先说那日司马平二人离开叶园并没有外逃,而是迂回到叶园对面的‘华泰楼’,大摇大摆开了间上房休息起来。
这一日大早柳如龙便推门而入,笑道:“两位,别来无恙。”却见司马平左肩有伤,佯惊道:“司马兄受伤了?”
不料司马平一反常态冷笑道:“柳如龙,你不是说‘出手必得’吗?如今叶伏柳还好生生的在叶园蹦跶,这就是你所谓的‘出手必得’?”
见司马平责怪,柳如龙叹道:“也不怪司马兄责难,起先本已得手,谁曾想这老家伙的女人斜刺杀出,那女人深藏不漏,我力斗不得,只得发出暗号,走为上计。”
“女人?”张绍全问道。
“想是叶伏柳的夫人林氏,一手快刀舞的风生水起,我近她不得。”柳如龙非但没有愧意,反倒啧啧称奇,见司马平二人面露愠色,转口又道:“不过这次多亏二位师兄拖住那疯道人,我才有机会下手,虽未成事,但也算给他一个警告,小弟这里先行谢过。”
司马平冷哼一声闭口不言,倒是一旁张绍全忽然问道:“师兄,叶伏柳虽不是被你我所伤,此事却因你我而起,难保不被人疑上身来,如今节外生枝,是不是在临州等两天再见机行事?”
“等什么,叶伏柳经了这么一劫,还不学乖么?”司马平没好气的说道。
“我觉得万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张绍全说道。
司马平本就不耐,听得这话一时莫名火气,刚欲训斥,眼角余光却瞧见叶禹跨马匆匆往城南方向赶去,转口道:“师弟此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瞧这小子是去哪里?”
柳如龙闻言,顺着司马平目光望去,见一年轻公子纵马往城南飞驰,当下和司马平眼神相交,彼此心领神会柳如龙随即飞身略下楼,悄悄跟了过去。待跟到风信楼前,见那公子下马进得楼中,知道事情不妙,连忙返回华泰楼知晓司马平二人。
“风信楼?”司马平道:“这是什么场所?”
“司马兄有所不知,这风信楼乃是个驿站。恐怕叶伏柳这次当真动怒,瞧这架势,肯定是去幻海搬救兵呢。”柳如龙说道。
“那又如何?”司马平知道若真是如此,就真的闯了大祸了,可嘴上依旧不肯服软,硬生生说道。
“真要是让天厌流火追究起来,怕是咱们都要惹祸上身。”柳如龙看了一眼司马平,一本正经道:“我倒是不怕,只是二位师兄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事已至此,你说这些有个屁用。”司马平骂道:“就此别过,师弟,我们走。”
话音一落,二人便下了楼,完全没给柳如龙片刻反应时间,那柳如龙等二人走远,这才一脸讪笑道:“师父当真算无遗策,一切竟在掌握之中。”
说罢夜下了楼,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角落里张绍全远远瞧着柳如龙挤入人群不见,对司马平说道:“师兄,现在怎么办?”
“哼,当真把耍着我们玩么,那日伤人的是他,说破天也是跟你我没有关系,不碍事,咱们先回宗门。”司马平道。
张绍全觉得此话大差不差,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道能生出什么乱来,当下不再多想,跟着司马平望玄宗方向赶去。
......
风信楼临州分楼内,一伙计双手正捧着一封书信往内阁一路小跑,待进了内阁,向着一位身着海蓝长衫之人垂身恭敬说道:“楼主,这是叶园的信,前台伙计不敢擅自做主,让我送来请您过目。”
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精悍的长脸,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摇着,一副胸有成竹模样。此人正是风信楼临州分楼的段明段楼主,他走近接过伙计手中的信件,淡淡问道:“发往何处?”
“幻海。”伙计回道。
“哦?”段明突然来了兴趣,跟伙计问道:“还说了什么没有?”
“来人说务必开‘黄字号’加急,事成之后去叶园拿银子。”伙计回道。
“哈哈哈,这叶伏柳的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段明笑道:“你下去吧,此事我知道了。”
伙计行了个礼出了内阁,反手将门带上。段明望着手中信件,最终还是被‘幻海’二字勾住,摇头自言自语笑道:“叶伏柳啊,这次就算我欠你个人情,你这‘幻海’二字害我不轻啊,下次给你补过。”
小心拆开信件,目光所及却令段明诧异万分,心道:这玄宗的人怎么去叶园滋事?那玄生老道难道老糊涂了么?离山教竟然也被牵扯进来?看来此事非同小可,须得禀报大长老。
段明小心将信件契合好,盘算着让谁跑这一趟差,许久方才唤来伙计,俯首耳语云云,那伙计听完频频点头,待段明交代完便快步出了门去。
望着伙计背影,段明喃喃道:“看来这件事还是要向师兄汇报一下,未雨绸缪总是无伤大雅的。”
殊不知,这封看似不起眼的信,竟是一波几折,到最后更是掀起了江湖上一波又一波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