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听着杨久山和杨青父子的话,冷静地思索着。
就在杨久山怒气冲冲地骂完杨青之后,李寻开口了。
“杨久山,你就不要狡辩了,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在四年前,御兽门出现了一个叛徒,向御兽门的宿敌血蛊门,告密了关于御兽门的一切情报,包括御兽门已经化身郎凯吉苗寨的消息。
以至于血蛊门用了四年时间,培养了三个九重的血婴蛊,差点就血洗了苗寨,要不是我们刚好也在苗寨,恐怕你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你这儿子,更别说你还有回到苗寨的一日,你实在是太虚伪了!”
那边的杨久山一怔,随即怒喝道:“放屁!血蛊门是我御兽门的仇敌,我都不知道当代血蛊门的下落,我怎么可能去向他们告密,再说我这不孝子还在苗寨,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等死?”
李寻也是一愣。
仔细一想,却发觉这个细节,还可能真会有些问题。
血蛊门和御兽门,乃是世仇。
杨金宝之前曾说过,他们听闻了血蛊门的存在,却也不知他们的具体行踪,这杨久山又怎么能打听得到血蛊门的消息,转而向他们告密呢?
虽心中这么想,李寻嘴上却继续大声质问:“那我倒是问你,四年前,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背叛出苗寨?还会有谁向血蛊门告密?”
这一问,对方却沉默了。
沉默良久,杨久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反正,这事绝对不是我干的!”
李寻刚想开口,那边的杨青却哭着抢先开口了:“阿爸,既然不是你干,你也没背叛我们苗寨,那你就见我们一面,当面和师父去讲明,我相信师父会明辨是非。”
杨青不说这话倒好,一说这话,杨久山再次怒了:“你个不孝子,到了现在,还站在你师父的那一面,你这分明是被你师父用虚情假意给蒙蔽,你这是被彻底洗脑了!”
“不,阿爸,我没被蒙蔽,也没被洗脑,是你太固执了!师父对我们一家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你离开寨子后,阿妈死了,阿爷死了,都是师父打点的后事,师父看我孤苦伶仃,还特意收了我为徒。”
“所以你就被他们收买,忘记你阿爸我是怎么失去寨老的位置,怎么在众人的鄙夷目光下,离开苗寨的事?”杨久山怒气冲天道。
杨青继续大声解释:“这事怪不得师父,毕竟这是阿爷做出的决定,而且当时阿爸你确实有些走火入魔,你可知道,师父之前曾当着整个苗寨的人,对外宣布过,会由我接任苗寨的下一届寨老位置。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在场的其他门人,你也可以问问李寻师父,他们那天晚上都是在场的!”
杨青这话,倒不是乱说。
血婴蛊入侵的当晚,杨金宝拼着耗尽自己的生机,炼制解蛊药,他觉得自己极有可能熬不过当晚,确实是当着所有长辈和寨民的面,宣布杨青担任下一届寨老。
所以,就算现在杨金宝熬了过来,继续担任他的寨老职务,但杨青无疑已经是未来寨老的继承人,此事是毫无疑问的。
这或许是杨金宝的大公无私,也或许是对杨久山的一些弥补,反正已是事实。
杨青这话一说完,杨久山顿时陷入沉默。
他显然也没预料到,杨金宝会这么做。
他长久地沉默无语。
杨青继续哭着说:“阿爸,你赶快迷途知返吧,你是误会了师父,误会了爷爷,你当初背叛出苗寨,师父他从来就没有记恨过你,他四年来都没派人追查你的下落,他真要追查你的下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而这次我们过来找你,也不是刻意来寻仇,只不过是我们因为怀疑你和血蛊门有关,所以来求证的,换做是谁,都会有这个怀疑啊。”
杨久山继续沉默。
杨青嚎啕大哭,哭声洪亮,哭声通过扩音喇叭,传遍整个山洞。
边上的杨正辉叹了一口气,拿开了扩音喇叭。
李寻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思索着。
他觉得他找到了一些解决当前问题的契机。
然后他开口了:“杨久山,既然你说你没背叛苗寨,也没背叛御兽门,但苗寨却事实上差点被血蛊门血洗,说明这中间是有隐情的,我们是否可以暂时撇开其他问题,暂时不管你这个所谓的地下爬行王国,只是单纯为这个原因见上一面,互相交流一下情报,也好洗刷你冤屈,你觉得怎么样?”
对面继续沉默。
但突然间,挡在李寻等人身前的巨大黑曼巴蛇,摇摇晃晃着身子往回爬行,重新爬到了巨大堡垒的上面,留出了轨道通往地下堡垒的道路。
其他附近的巨大爬行动物,也纷纷后退。
几乎与此同时,地下堡垒的沉重铁门,慢慢地打开了。
杨久山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寻,如果你有胆子,你们只管进来,如果没有胆子,你们可以马上离开,我不会阻止你们。”
李寻淡然一笑。
却是丝毫没有犹豫,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