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着感觉往下找着,稍微觉得有可能的地方便停下来不停的挖着。不一会儿十指就往外渗出鲜血,在纯白的积雪上染上点点血迹。他深知最佳救援时间只有十五分钟,超过这个时间既是找到周辞也可能只是一具僵硬的尸体。淩行一边强压心底的恐慌一边祈祷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停歇。十分钟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他颓然的跪坐在雪地里,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一阵绝望。
突然,不远处渗出一团鲜血,在白色的积雪里格外的刺眼。李淩行猛的一窒,跳起来跑过去,奋力的挖着。不一会儿,熟悉的衣服便露了出来,李淩行认出那是周辞受伤的后肩,他一阵惊喜,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周辞,周辞你醒醒.”他坐在地上把周辞抱在怀里,单手拍着他冰凉的脸。后者却没有一点反应。
李淩行探了探他微弱的鼻息,定下神来四周张望,发现山顶的积雪涌下来以后在半山上露出来一个黝黑的山洞入口。他看了看被积雪掩埋的下山的路,然后毫不犹豫的背起周辞往山洞走去。
他把周辞平放在地上,捡了些干树枝生了几堆火,然后回到周辞身边看他的伤势。后肩的伤口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深紫色,周围凝固着厚厚一层暗红色的血冰,应该是刚刚被埋在雪里冻上的,而新鲜温热的血液还在不停的小股往外漫着,浸透厚厚的衣服,印出一大片猩红。
李淩行出去转了圈采了些草药,然后回来用雪把洞口堵上,迅速烧开一壶热水,小心翼翼的脱掉周辞的上衣。周辞安安静静的躺着,睡着了一般,只有他身体上一道道狰狞的血口,深紫色的瘀痕告诉李淩行他刚刚在雪崩里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淩行的心揪的疼起来,他仔细的把枪伤附近的血水擦干净,然后在火上烤了烤匕首,开始给他取子弹。刀尖刺入皮肉的时候昏迷着的周辞仍重重一颤,轻轻的哼了一声,眉宇间因为疼痛而无意识的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嘴唇已经和惨白的脸色一样吓人,李淩行杀人的手居然有些颤抖,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弄死了他。
终于,李淩行长舒一口气,扔掉淌血的匕首,在伤口处敷上消炎的草药,拿出止血棉和绷带一层一层的包好。周辞从头到尾的昏迷着,毫无知觉。
做完这一切,李淩行靠着岩壁坐着,隔着火光看着沉睡的周辞,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这张记忆深处的脸。印象里圆圆的娃娃脸上已经有着分明的棱角,睫毛似乎更长了些,鼻梁还是那么高挺,嘴唇薄薄的却有着明显的唇峰。即使如今这么狼狈的躺着,仍让人感觉着有种惨烈的壮美。
李淩行苦笑一声,只觉得自己疯了。兄弟重伤躺在那里,自己却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摇摇头站起来,便想去外面找些野味回来,自己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周辞这个模样再不进点热食只怕熬不到下山。
他转了一圈,拎回来两只雪兔。一边烤着肉一边煮着兔子的肝脏。先用清水煮化,再换到兔血里熬成粘稠状,端了过去。没办法,他和周辞的血型不符,眼下只能想这种办法给失血过多的他补一下。他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小心翼翼的喂给周辞,暗红色的浓汤却顺着他的嘴角滑下来。李淩行顿了顿,一咬牙,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掰开周辞的嘴,嘴对嘴的喂下去。一阵腥味涌进他的喉咙,他耐住那股难闻的气味,用牙齿扣着周辞冰凉的牙齿,把嘴里暖热的液体尽数送进他的口腔,然后咬住他的舌尖轻轻往外一拉,帮他吞咽进去。
“这玩意儿喝着可真恶心.”淩行一边嘀咕着,一边一口一口的全部喂进周辞嘴里。然后摸了摸周辞的脖子,欣喜地感觉到他离正常的温度又接近了点。于是便坐过去大口的吃着烤肉,一边吃一边对周辞说:“这个比你那个好吃多了,你快点醒过啊不然我得天天陪你吃那么恶心的东西.”
晚上,李淩行用枯叶和衣服帮周辞做了张简易的床,又拢了拢火,自己则靠在离他很近的岩壁上休息。后半夜,他突然被一阵焦躁而虚弱的喊声惊醒。睁开眼,看到床上的周辞不安的扭动着身体,紧紧闭着双眼,脸上全是紧张焦虑的表情。似乎做着噩梦,嘴里喃喃的不停说着:“淩行,小心.快跑啊,淩行,往上跑!.别管我,快走.”
李淩行挪着身体靠过去,看到他额头都紧张的渗出了汗,不禁莞尔:“傻小子.”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去擦他额上的汗,却在触到他皮肤的瞬间紧张的差点跳起来。迅速摸了摸他的脸,又探进衣服摸了摸他的身体。周辞通身发热,烫得像块烧红了的铁块,连鼻息也热得惊人。李淩行立刻睡意全无,跑出去捧了一大捧雪回来,用纱布包起来擦了擦周辞的脸然后放在他额头上。但是似乎没什么效果。李淩行略作思考,转身又掬回来好几捧夹着冰的雪,扒掉周辞的衣服,等到双手没进雪里冻的冰冷以后拿出来,带着细细的雪沙,仔仔细细的从周辞的脖子搓到胸膛,然后再捧起一小把雪沙,带着虔诚的表情从胸膛搓到小腹。这两年来的训练在他身上打上了明显的烙印,整个人的肤色变成迷人的小麦色。坚实的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几块结实的腹肌在李淩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