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因为忧郁症被送进医院。只为了有人能全天看护。
他也不信。人死了一向活得好好的人会忽然产生爱情那东西。
与其期待这么不靠谱的感情。他宁可相信人和人的关系是时间堆积起來的。
跟着对方共同生活。然后养成了习惯。在一起也就成了必然。
当然前提是对方你看着还顺眼且沒什么原则上无法忍受的缺点。
他想。就是男孩了吧。
与其人海里在去碰另外一个顺眼的人來搭伙过日子。他宁可选择眼前的人。
他对其还是很满意的。
不用计较后背的安全问題。能记得每天有给你留门的人。这样的日子比起当初的花天酒地來说。好上太多了。
而且他虽是家里长子。却也是当家人努力要视而不见的人。
这样看來。他跟男孩想一直在一起也就不是在白日做梦了。
即使他是“正妻”所出的惟一的孩子。
其实现在看來。坏就坏在了那个“正”字上。
邓晏跟他只差一岁。准确点是只有七个月。虽然对外说法两人是差了一年还要多。
大家族总有些不可言说只能有些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的放纵现在想想。也有一些不甘的心思在搞乱吧。
老头子既然看不上他。一心想把家里留给老二。他这个做大哥的又何必非要争气呢。
反正也沒人在乎。
此刻想來。这想法真是幼稚极了。
但是当时他还不懂这些。而纪青岚虽然很喜欢他。但是作为欠下老头人情的人。除了叹口气。督促自己学“好”外。又怎么可能真的去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
而他。又自认为找到了对的那个人。
那个只是在乎他而不是在乎他身后东西的人。
这样一來。越发不想回去那个老宅子。心思全部放在自己公寓或者说里面的人身上的他。甚至觉得沒了邓家继承人的身份。对他來说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后面发生的一切让他再也无法“天真”。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艳阳天。
阳光非常灿烂。而空中万里无云。
他拿着到手的定制钻戒给了家里的男孩一个惊喜。然后在床上收起了对方因“感动”而回以的报酬。
却在兴致正高时。一下凉了心。
“你。你们......。”
声音熟悉的他即使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他虽惊诧竟然这么早就被他老子逮住了。对于跟身下人的运动却觉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若两人在一起一辈子。被家里人知道不是迟早吗。
但是。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他再也无法保存理智。
“邓睿你玩谁不行。非要抢我的人。父子碰一个。这是你的报复吗。”
抬头看了眼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地指着自己的人。几乎是带着仓皇地。他把视线挪到了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身上。
然后。他看到一向天真善良的面孔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而对方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及恶毒。
这次的事情最后让他被家里老头子打发到了迦城。
而那个男孩。他也知道了对方为何会设下这样的一个计。
他家老子本是男女不忌的主。而其身份更是让对方只要露出了一个略带满意的眼色。立时有手下能把美人送过來。
那个男孩不幸遭遇番这样的事情。
虽然不过一个月就被送了回去。人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失了学。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甚至报复无门。
对方倒也是个能忍的人。在言城的高级会所一蛰伏就是好几年。
而他。却无意给了对方机会。
从沒像那时无力过。他觉得哪怕他沒给对方爱。但是别的他能给的都给了男孩。
他对对方。甚至比起自己还要精心。虽然先付出的是男孩。
他是真的不知道。男孩在那样拿自己做赌注报复成功后。是不是真的就快乐了。
他沒问家里老子那个男孩的结局。沉默地登上了飞往迦城的飞机。
那个男孩最后朝他露出的笑容却一直在他眼前晃。疯狂而扭曲。
那段时候。他看什么也不顺眼。连带着脸上的暴虐也再也掩不住。
他从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但在纪青岚多年的教导下却也知道了怎样的表现才会对自己更好。
好色。不学无术。外加有些懦弱。这些词加在一起就是他在外人心中的形象。
既安了老头子的心。又省了以后的麻烦。
当初经营带起这副面具时。他是这样想的。
却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带不下去这几乎融进血肉的假面。
虽然沒朝邓家当家人大声吼回去。但是沉默不代表沒有怨言。
在他低头听着老头子指责时。一个念头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