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依对方那性子。他这辈子是别想看到其低头的样子了。
老顽固。越老越顽固。他一直觉得这词根本就是给老头写的。
沒想到他却想错他家老头子了。
对方。也挺可爱的嘛。
“嘎嘎”笑了两声。章晓发现自己已经数到了第一百个还沒倒的建筑了。
但即使算数时。街两侧的都数上了。他发现离他的目的地155号还差了不小的距离。
他ma的。要是天黑还沒走到。他一定回头去扒了崔浩的皮。
上次那遍体鳞伤的经历。他可不想在经历一次了。
摸了摸腰侧。枪还好好地别着。
这让章晓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
是的。一点点。
对于一辈子都不想再來的地方。重游一次的经历绝不值得有任何兴奋。
尤其现在。他走了很久都沒看到下一栋建筑。
甚至连倒下的废墟。他连个渣子也沒瞧见。
往地上狠狠吐了口痰。章晓加快了脚步。
一个垃圾堆。两个垃圾堆。一个废墟……
眼前一亮。他终于又见到了一个还沒倒下的建筑。
“还差五十四个”。嘟囔了一句。他走得更快了。
……
终于到了。
章晓看了眼天色。红色的火烧云大片燃了起來。让整个天际都难抵挡其势头。深沉的样子半点也见不到了。只余下了火急火燎逃窜的动作。
“天。快黑了。”
心里忽然有点不得劲起來。看着现在“火”地惊人的天空。他低声说了句。
随即。好像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他狠狠挠了几下头发。
然后。扭头看向面前的建筑。
或许称其为建筑。有那么点不恰当。
青色的大小不一的转头和沙泥堆积而成的房子。而房顶的位置却是茅草。不过茅草下应该也有些别的能隔雨的东西。起码他现在能看到一角垂下來的长塑料在随风摆着。
想起十二区的人称呼住处的方法。他眉头渐渐皱了起來。
有房顶的是“窝”。沒房顶的是“屉”……而当地人大多居住的就是“屉”。
这使得窝变得非常抢手。尤其是晚上。
对于流星街或者说对于整个十二区來说。有一个窝不仅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好环境。更是向其他人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并且为了保住一个窝不至于被人半夜拿了命。这更是拿刀逼着他在不断进步啊。
即使这样。窝的主人的更换也非常地快。
毕竟。粥少僧多。
而当地人最不怕丢的。就是命。
章晓难得地叹了口气。然后上前几步。敲了敲那黑的看不出材质的门。
“來了。”
听着门后传來的沙哑地不成样子的女声。章晓挑了挑眉。猜测起门后的人和崔浩的渊源來。
“吱呀”。随着门被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走了出來。
“你找……。”女人好似忽然被人卡住了脖子。脸涨得红红的。哪怕脸上有着污垢也能非常明显地看出來。而她的唇抖了半天。却再也沒发出一点声音。
而章晓早在女人出來时。就瞪圆眼张大了嘴。
此刻听到对方的声音。他像是忽然受了惊。往后大大地退了一步。
女人见此。无意识地伸向章晓方向的手骤然抖了一下。随即迅速收了回來。不着痕迹地往身后擦了擦。
本來就看不出先前颜色的衣服。这下子更是颜色难辨了。
“您走错了门了吧。先生。这不是你该來的地方。”
跟有人追着似的。女人几乎不带喘气地说完了这话。然后胸前明显地起伏了下。低领的衣服里中间的阴影隐隐现了出來。
女人却像是毫无所觉。她朝章晓露出一个微笑。随即拿着与之绝对不相符的粗鲁。“砰”地关了门。
章晓此时好像才回了神。他大步上前。使劲地捶起因对方大力关门而微微抖动的门來。
“你他ma的给我开门。听见了沒有。啊。。”
他此刻已经红了眼。眉毛几乎竖了起來。一边叫嚷着。一边用力地敲打着门。
屋内却沒给出任何反应。
这让他手上动作更是添了几分狠劲。
“砰砰砰”。仅仅捶了几下。两只手已经是又红又肿。
屋内终于传出声音。却是重物拖动的响声。
想起屋里那人的脾气。在联想到对方拖动东西是干什么用的。章晓吃吃地笑出了声。带着血色的眼里却一片冰冷。
“你再不开门。信不信我踹开它。”
低声。微带笑意地说完这话。章晓抬高了脚。
“你。你不该來这里的。”
动作一顿。随即章晓嘲讽地回了句。“我他ma的不來这里。怎么知道你这个女人也会有被人抛弃的一天。我再问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