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僧脸色变幻,举棋不定,显然又是不想放过眼前这大好机缘,又是惧怕那白狐显灵,将他也同那福康安一样捉弄一番,那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两方人马一处院墙之畔,一聚山洞周围,都是越聚越多,渐渐分成两翼,唯有白狐小飞,意态闲适,俯卧与中央,轻描淡写,不时挠挠痒痒,摇摇尾巴,仿佛将两方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双方都杀机四伏,可一方无力动弹,令一方却惧怕这天生灵兽,不敢上前,当适时,万籁俱寂,双方都是一言不发,呼吸之声,隐约可辨。
白衣老僧犹豫半晌,恐惧终究盖不住对闯王宝藏的贪婪,手中长刀一闪,道一声:“白狐大仙在上,再不让开,小僧可就要得罪了。“
一语说罢,呸呸两声,在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涂抹在眉毛之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挥舞长刀,竟然开始作法驱邪起来,只不过这踏罡步斗,掐诀念咒的功夫,由他一个和尚施展起来,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齐御风平素与小飞最是熟悉,看它样子虽然表面安闲其实却是苦苦支撑,它肚腹鼓涨,身后地上流着一滩亮晶晶的液体,显然已到了待产之时。
他心下焦急,不由得朝胡苗二人看去,苗人凤也是眉头紧皱,叹一口气,招呼道:“你过来。”
齐御风挪步走到苗人凤近前,蹲下身子,苗人凤望着小飞,眼露凄苦之色,说道:“小飞马上就要产仔,你去将他抱回来,切莫因为我们这些粗人,断了它灵兽一脉的香火,我等受它恩惠已难以还清,怎好还让它为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牺牲性命。”
齐御风点了点头,便欲行动,旁边盘坐默不作声的武当掌门无青子道长突然道:“且慢……”
齐御风低头又回,无青子小声道:“你剑术已成,我也无法教你,但你内功太差,斗不过这妖僧,你过来……”
齐御风依言靠近,无青子看他一眼,颤颤巍巍从衣襟上抽出三枚芙蓉金针,插在他手腕之上,他手上无力,只能插进皮下,却不能及肉,当下示意齐御风自己插进肉里。
齐御风依言将金针刺进自己肌肤,苗人凤在一旁观瞧,突然道:“金针刺穴?打通任督经脉?”
无青子几番动作,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喘息好半天才颤声道:“不错……”
苗人凤道:“如此我来助你。”说罢双手抓住齐御风手腕,无青子也抓住他另外一只手腕,两人右手中指点在他脉门之上。
齐御风顿觉两道极为霸道的内力汇成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侵入心脾随之四肢百骸,全身大穴犹如万针撺刺一般,痛苦之极,如能疼得晕倒,麻木不仁也就罢了,可他偏偏神智清晰无比,风吹叶落,草木虫声,那老妖僧的念念有词,一一入耳。
不一会儿只觉得,那股暖流贯入顶门,豁然爆炸开来,狂乱急暴,流贯全身,如丝如缕,似断似续,燥热无比,仿佛有一股岩浆流动在血脉中间,纵横冲撞。
齐御风只觉身处洪炉之中,忍不住张口呻吟出声。
苗人凤有气无力,只能小声道:“我功力未臻化境,也只能做到这些,你忍着点,切莫出声。”
齐御风当即点头,运功镇慑心神,调匀内息,可越是运功,四肢百骸越是难受,只觉全身燥热,有如火焚。
不一会儿,无青子力尽,轻声说道:“陈总舵主。”
陈家洛点点头,也递出手来握住齐御风,一边赵半山挪动身子也凑了过来,替下苗人凤。
当下又是两股热流涌进身体,齐御风只觉得口干舌燥,头脑晕眩,气闷之极,只能逞着一股刚勇之气,勉力支撑。
只过了一盏茶功夫,陈家洛摇摇头放开双手,轻叹一口气,随即赵半山也轻轻放开双手,耷拉在地上,慢慢合上双眼。
齐御风只觉得全身如同在油锅里打滚一般,全身肌肤焦干欲裂,等他觉得再也支撑不住,只欲朝天狂啸以解痛苦之时,四只粗壮的臂膀轻轻扶住他,轻轻摁压在他后肩之上,恍恍惚惚之间,他认出这两人一人乃是红花会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一人乃是天地会总舵主林爽文。
两人勉力用手指挤压他后身大穴,内息若有若无,丝丝不断,过了一会儿,他只觉得身体里的仿佛有一股清泉浸润,那股狂暴之气逐渐沉降了下来。每过一刻,身体便舒服一份,待到后来只觉得清凉舒泰,说不出的舒畅惬意。
他睁开双眼,见身旁之人已换成了袁冠南和师傅胡斐两人,两人内功均是精纯无比,汩汩注入他的经脉之中,为他平复心脉,过了良久,袁冠南面容憔悴,只觉得神智已经恍恍惚惚,轻轻一叹道:“毕竟我功力不够……”
话说到一半,一双手便垂了下去,齐御风只觉得那股热流炙热之极,突然复又涌起,激荡威势,似乎比方才更为猛烈一些,不由得心下一沉。
略一偏头,看胡斐也是面色枯槁,手中颤抖不已,勉力支撑。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一声柔和的佛号:“阿弥陀佛,老衲所幸没有来晚。”一言说罢,一根指头定在齐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