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戌时到这悬崖下来见自己。至于六怪这些老江湖,自然无需他赘言。
第二天晚上,郭靖准时到来。孟寻真沿用了原著中马钰的方法教授郭靖轻功。他带着郭靖一起向那悬崖的顶上攀去,一面攀登,一面教导郭靖如何运劲使力。等到郭靖力气耗尽无以为继,孟寻真才用手抓着将他带上去。
到了崖顶稍事修习,孟寻真便开始为郭靖讲解“龙象般若功”的第一层心法。要说郭靖的头脑确是不大灵光,区区二百余字的一段口诀,他竟用足了一个时辰才弄个似通非通。好在孟寻真早有心理准备,并不因此而着急或生气,只是耐心地一遍又一遍为郭靖讲解心法。又过了半个时辰,郭靖终于将第一层心法彻底记牢弄懂。孟寻真长长地嘘了口气,吩咐郭靖开始依法修习。
郭靖在一块巨石上盘膝坐好,依照法诀所述,摒弃杂念,无人无我,只短短几下呼吸的时间,竟已进入入定的状态。
一旁的孟寻真看得眼睛差点凸了出来。这修习内功的第一道门槛便是澄静心境,当初他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勉强做到,而且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直到一年之后,他才能做到控制自如,随时随地切换到入定状态。而郭靖这心思单纯傻小子却是全然没有感应到这道门槛的存在,简直如吃饭睡觉一般,自然而然便做到了心无杂念。这当真要令世上那些满脑子想法、一肚皮算计,诸般念头挥之不去、驱之不尽的所谓“聪明人”羡慕嫉妒恨到以头撞墙。
郭靖平生这第一次入定居然有近两个时辰。等他张开眼睛时,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道:“大哥,你教的功夫真好玩,比六位师傅教的有趣多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对师傅们未免不敬,吓得吐了下舌头,显出些少年人的天真。
孟寻真满怀着期待问道:“二弟,你在修炼时可有什么感觉?”
郭靖乐呵呵地道:“开始什么感觉也没有,心中只是空荡荡、静悄悄地有些无趣。后来不知怎么的,从丹田生出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热气,沿着那口诀中所说的穴道和经脉游来游去,身体麻麻痒痒得很是舒服。那热气每游走一遍,都会长大一丁点,我也没记住它一共转了几遍,只知道它现在已经有丝线般粗细了。”
孟寻真听得嘴巴不住张大,他太清楚郭靖所说的情形代表着什么了,那分明的气感萌生并初步巩固的征象。他练气十五年,也算是此道的行家里手,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在第一次修炼内功时产生气感。
“大哥,是不是我练得出了差错?”郭靖见孟寻真愣愣地半晌无言,有些担心又有些沮丧地道,“我早说过自己蠢得很,师傅们教功夫总是要教几十遍我才能学会。有时学会了,却记不住;有时记倒是记住了,偏偏又不会使。大哥你不要着急,我慢慢练,多练几遍后一定能练好!”
“傻兄弟,你练得不是不好,而是好得简直过分。”孟寻真哭笑不得,摇头叹息道,“你知不知道,当初哥哥我开始修习内功,用了将近一个月的工夫才达到你如今的境界。便是如此,已被授我武功的大师兄誉为天才。兄弟,以后多给自己一点信心,你绝不是什么蠢才,而是更胜天才的妖孽!”
郭靖自然不知道“妖孽”是什么意思,却听出了义兄是在夸奖自己。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挠着头一阵憨笑。
自此,郭靖每夜都来给孟寻真学武。这门“龙象般若功”与他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修习起来进境奇快。不过半年的光景,他竟已练成了第一层功夫,第二层也略有小成。有了内力的根基,再去练习其他的功夫自然事半功倍,六怪在白天传授郭靖武功时,发现这傻小子似乎突然开了窍,本来劲力使不到的地方,如今一伸手便自然而然用上巧劲;本来拼了命也来不及做的招式,忽然便做得又快又准。他们自然知道这都是孟寻真的功劳,心中在欣喜之余又有些惭愧——相比之下,自己六人这十余年来,却是有些误人子弟之嫌。
这天夜里,郭靖照例来悬崖上练功。半年下来,他不知不觉间已将孟寻真借攀岩之时传授的“金雁功”练成,不再需要孟寻真提携,独力便攀到了崖顶。上崖后,他见孟寻真手中提着两个大皮袋含笑而立。
“大哥!”郭靖呼唤一声走上前来。
孟寻真扬了扬手中的皮袋,笑道:“二弟,今天咱们不练功了。哥哥弄来两袋好酒,咱们兄弟两个畅饮一番!”
郭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现出黯然之色,问道:“大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孟寻真呆了一呆。
郭靖道:“近一个月大哥你将‘龙象般若功’后面的心法一股脑地将给我听,又要我先不求理解,只牢牢记在心里,待日后慢慢体会,我便隐隐感觉到大哥有了离开的意思。今夜大哥突然要和我喝酒,看来我的预感未错。”
“好兄弟!人人都当你傻,其实你心里自有见地。”孟寻真大笑,见郭靖眼圈泛红,他将手中的一个皮袋砸了过去,笑骂道,“大好男儿,少弄这些哭哭啼啼的样儿。你我今日虽然暂别,日后自有相见之期。来,一起干了这袋酒,哥哥先一步到江湖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