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人围成的圈子中间有两辆漆成淡金色的高大华丽马车,其中一辆马车锦帘低垂没有动静,另一辆马车的车辕上站着一名身穿白色纹绣锦袍,手中执着黄金酒樽的公子哥。
他这辆马车前面,一名中年妇人神情惶恐的拉着个八九岁的哭泣小童,双膝跪地不停磕头,虽然她额头已经有些青肿,还是一次次用力以头触地,连恳求的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周围虽然有几千双眼睛,可是这些人都是不出一声,只听那个拿着酒樽的白袍公子尖声喝骂:“本公子这酒是玄土域琥珀酒庄所酿,一小坛便要五颗上品仙晶,就算你们两个用命来赔也是不够的,你老老实实跟着佛爷的车回去,能沾些佛缘也是你的福气。”
明明他这话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意思,可是小刀却发觉周围人看向那娘俩的眼神都包含着怜悯绝望。没等他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他身侧响起:“各位让让,我过去一下。”
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中年汉子提着个酒坛急匆匆从后面挤了进来,他快步走到那公子哥马车前面,双手托了酒坛奉上:“谷少爷,这孩子惊了马车弄洒您的美酒,我替他还上一坛槐花香,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娘俩吧。”
谷公子看了看他手里的酒坛嗤之以鼻:“你是没听清还是怎么着?就你这一坛子劣酒想换本公子的一杯琥珀玉?赶紧滚开。”他指了指还在磕头的中年农妇:“想你的小崽子活着,就跟着马车去宝相寺。”
数千围观人群终于有人抱不平:“一坛子酒赔你一杯还不行,太欺负人了吧。”骚动的声音嗡嗡传开,可是除了捧着酒坛的灰衣汉子,并没有人再站出来。
一身白袍的谷公子见周围人目光中都充满了忿怒,脸色渐渐阴冷下来。他跳下马车对着捧着酒坛的布衣汉子招了招手,从他手里接过坛子打开闻了闻:“这等劣物也能算酒?”
谷公子环视一下周围的人群:“你们想让本公子放过这小崽子也不难,不管是谁过来喝干了这坛酒,这事就算完了。”
旁观众人都是一楞,喝这一坛酒又有什么不容易?他们正想着平日霸道惯了的谷公子怎么突然改了牌气,刚刚代为赔酒的灰衣汉子已一步上前,伸手便要接过酒坛喝干。
谁知灰衣汉子刚一走近便觉腹上一疼,一股大力传来身不由己的倒飞出去,他脚前头后平平摔在地上,浑身都是尘土,手脸也擦破了几处。
从地上爬起的灰衣汉子怒叫:“谷少爷,你怎么说话不算数。”谷公子冷然一笑:“这么点本事也想替人出头,这酒就放在这儿,有本事就来喝了。”
灰衣汉子也够硬气,明知谷公子是趁机难为,还是快步上前要抓酒坛,手指刚要碰到坛边,谷公子又是连环两脚踢中他胁下,灰衣汉子立时横飞出去,这两下过去,众人才明白谷公子根本就不是宽宏大量不加追究,而是要折辱这名仗义出头的灰衣汉子。
马车旁边的十几名随从神色漠然的看着这一切,想是早知自家少爷的性情,一直在哭的小孩儿挣开娘亲的手奔到倒地不起的灰衣汉子身旁:“孙叔,你没事吧。”他面对着谷公子跪下求道:“谷少爷,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谷公子将头微微昂起根本不屑一顿,那小孩儿连滚带爬到了他的脚下:“谷少爷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出气吧。”谷公子嘲笑道:“打你一顿?这一杯琥珀玉要值十几万银子,你赔上一条小命也不够。”
他看着周围众人叫道:“你们不服气本公子就上来喝了这坛酒,要不然就赶紧滚开别挡着路。”倒地的灰衣汉子孙叔大吼一声跳起再次冲来。谷公子脸露厌恶之色:“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次他一脚踢得灰衣汉子在空中一个后翻,孙叔挣扎着用了几次力也没能再起来,谷公子扬声叫道:“还有谁想来。”小孩儿在地上跪着求了一会儿,抬头看到酒坛就在身前,他跳起一把抱住酒坛:“那我喝……”
谷公子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怒叫一声:“你喝得着吗?”他抬腿狠狠一脚直蹬小孩的胸口,眼看着就要实实踢中,小孩儿的身子却向后猛然一缩闪开,手上酒坛也要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小刀轻轻提起小孩儿向后避开谷公子一脚,同时侧身探出右手,在酒坛沾地前抓着坛口提起,他将酒坛缓缓举至与唇齐平,却没有马上喝下:“喝了这坛酒,这事儿便算了结,是不是?”
谷公子怒道:“多管闲事,想找死本公子就成全你。”随着这句话,他连出数脚踢向小刀腹部。小刀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拎着小孩儿,顺着他的来势连转了几个身,不但让开了这几脚,连手中的酒也没洒出半点。
小刀还没等说话,谷公子回身对着另外那辆一直没有动静的马车叫道:“看来要麻烦大师出手了。”他话音刚落,那辆马车的锦帘微动飘出一团红光,一名身披血红法袍的高大僧人已站在他身旁。
“要我出手,可是要仙晶的。”谷公子闻言一笑:“大师不必担心,一颗中品仙晶。”血袍僧人哈哈一笑:“好。”见他举步向着小刀逼了过来,旁边众人不时传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