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灯火璀璨,如此繁华的夜景在其它城府难得一见,仿佛有几分“不夜城”的味道陈剑臣带着婴宁找了一间客栈住落,准备明天再奔赴国子监报到。
今晚,趁着空暇时间,却可以逛逛京城,品尝下特色小吃,也算一种放松。
眼下国运衰微,患难四起,也不知正明帝怎么想的,只传令下去,命令黑衫卫大肆镇压,一路斩头示众,简直就是血流成河的惨景。
哪里有镇压,哪里便有反抗,据说已有几处州府的百姓揭竿而起,起义造反,颇成规模。
一言以蔽之,反正各地都是乱糟糟的了。
时局混乱,陈剑臣不由担心起留在江州的母亲、鲁惜约和阿宝她们。有时候他在想,现阶段的情形,就算进读国子监,出来后也不大好受。乱世来得比预想中更早,更猛烈,指望靠自己当官来力挽狂澜,实在不现实。
在君权制度之下,往往根源就在皇帝一个人身上。
昏君无道,结果大部分都是朝廷更迭,这才是大势所趋。
月上中天,临近中秋,月亮已有几分圆意,清冷地悬挂在天上,有如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俯览大地。
走了几条街道后,陈剑臣和婴宁选择走上街边的一座酒楼歇脚,要点些小菜,喝点酒水。
当下京城空虚,守军大为孱弱,血气稀薄,婴宁作为妖身出入,并不受太大的影响。
酒楼上很是热闹,灯笼高点,照耀得如同白昼,宾客们把酒言欢,甚有些“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意思。
找了一个临街的桌子,点了几碟小菜,和一壶好酒,便与婴宁对面坐了,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又有一群人蜂拥上来,个个都是衣束华丽,带着仆从,秋天也不怕凉,手执洒金扇,时不时打开轻摇几摇,风度翩然。
正是一群公子哥儿,期间簇拥着几名容颜艳丽的女子,一路逗弄嬉笑不已。
顾盼间,其领首者望见坐在窗前的陈剑臣,双眸一亮,当即走来,笑道:“哎呀哎呀,这不是留仙吗?”
陈剑臣却早认出了他,可以说是一个“熟人”,郑国公的孙子,郑书亮。当初在开泰书院,彼此曾经发生过节,不料尚未进入国子监,却在京城相遇到了。
“原来是郑公子,多时不见,风采依然呀。”
陈剑臣站起身,略略拱一拱手,算是见礼了。
郑书亮脸色一沉,又扫了一眼婴宁,冷哼一声:“陈留仙,你到了京城,第一时间不去国子监报到,反而到处闲逛,此乃对书院的大不敬,真是枉读圣贤书。”
陈剑臣道:“哦,那郑公子熟读圣贤书,想必有济世之才,当今天下患难,又为何来喝酒作乐?”
闻言,郑书亮的一众同伴当即愤然变色,指头点点:
“你是什么人?胆敢出言无状!”
“好大胆子,在京城也敢冲撞我等……”
“书亮,只需你一句话,我立刻便让仆从‘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郑书亮一摆手,冷笑道:“无妨,他乃是我在国子监的一介同窗,以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机会交流,走。”
带领众人到厢房里去了。
婴宁愤愤不平道:“这些公子哥儿,盛气凌人,该打。”
陈剑臣冷眼道:“冢中枯骨耳,不需要理会。”
《文字法》横扫天下,无疑让本来就式微的文风文骨再受重创,敢于直抒胸怀的读书人基本都被抓被杀了,只剩下些靡靡之音,粉饰太平。
居高临下,望着下方车水马龙的景观,心中叹息:如此繁华,又能持续到几时?
……
同样一轮明月,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两个和尚迎头遭遇。
一方身穿大红袈裟,天庭饱满,留三缕长须,空着双手;一方身穿白色僧袍,洁白胜雪,面目俊朗,年纪非常年轻的样子,只要嘴角露出微笑,便能迷倒众多女香客。
白色僧袍和尚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全身穿青衣的小厮,虽然做男装打扮,但眉目含媚,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地藏大师望着拂晓和尚,忽地合十道:“阿尼陀佛,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金山寺拂晓。”
“原来是拂晓大师,不知大师为何而来?”
拂晓和尚眉目不动声色:“地藏大师为何而来,贫僧亦然。”
地藏大师面目慈祥道:“天下释家同出一源,大师为何如此执着?”
拂晓和尚不为所动:“古言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此一时彼一时也。”
地藏大师胡须飘荡:“大师数典忘宗,心中岂有佛?”
拂晓和尚合十道:“贫僧心在此,佛亦在此。”
他们语言打着禅机,从身边经过的人群纷纷好奇,但根本靠近不了,略微接近些,便被一股柔和的大力推开,心中骇然。
地藏大师凛然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