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托洛茨基传递了既定事实不可改变的信息。
即便是再没有政治嗅觉的人,也能够理解到这是对过去路线的清算了。联想到近期内对军事斗争方面的大肆吹捧,这同样也代表着刚刚回到圣彼得堡还没有半年的朱加施维里同志正在试图借助军事战场上的胜利来确立自己在党内的地位,并且以彻底推翻搞臭过去的领导层——当然要除开已经成为盟友的加米涅夫同志。
托洛茨基当然会感到愤怒,从某方面来说,他相对而言是个单纯的人,是个不容易控制自己感情的人,但是出于对党的事业的忠诚,他认为自己还是该隐忍一下,毕竟在党内出现了严重的内讧好不容易得到解决之后,他不想党和革命群众在这方面养成一个习惯。这对于革命事业是一种伤害。
但这对于他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在朱加施维里——加米涅夫集团的工作计划表中,他的排名并不是十分的靠后,对于有所**的朱加施维里而言,他这样一个一手缔造了这个苏维埃政权的高级领导人,是十分危险的。所以,对季诺维也夫的清算,只能算是第一步,或者是铺垫。事实上朱加施维里也正在酝酿着在近期开几次政治局会议,就一些问题当然不是托洛茨基所要求的那种幼稚的问题进行一些探讨,按照托洛茨基的性格而言,他很容易就会在会议上有所表现,几顶已经安排好的帽子要戴到他头上并不是那么的困难。诸如“反党”“错误路线”“修正主义”“自由主义”“机会主义”“叛徒”之类,当然,为了要实现某种目的,也有必要在计划表的后期安排一些规模较大的清洗活动,一些不那么听话的人,将会与托洛茨基这位老同志一起戴上“托派”的帽子。在朱加施维里同志眼里,这并不是那么太难的事情。
如果要说机会的话,托洛茨基也不是没有,一直保持着亦师亦友关系的瑞士老朋友,也是革命事业长期的赞助人在最近向他提供了一些线索,瑞士人说起有一些日本朋友对于他目前的处境深表关切,并且他们有着一些朱加施维里在日本期间的言论及行为在事实上与党的一贯政策和他党的忠诚信奉者身份不匹配的举动,可以给他在政治层面上提供一些帮助,瑞士人并且建议他不妨在有空的时候见见日本朋友。说不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瑞士人还特别说明了日本人对于他的理论素养和丰富的斗争经验也抱着崇拜的态度,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对于日本的革命事业的帮助等等托洛茨基十分爱听的内容。
梅塞施密特来圣彼得堡,是以一个瑞士商团的名义到来的,这个商团与中华帝国的总参谋部签有一份运输协议,负责将一些官面上不好出面疏松的物资运送到圣彼得堡去,诸如枪支弹药之类。所以他在圣彼得堡也有着非凡的地位。在这个敏感的时机,他作为一个有着很高智慧的人当然清楚对于托洛茨基而言,接下来的时间对他来说十分宝贵,如果他仍然像现在这样的话,等待他的结局说不定比死还要更难过。所以长期以来建立的友谊也让他从私人角度对托洛茨基做了一些建议,只是当局者迷,托洛茨基直到现在仍然不认为朱加施维里会在不久后对他发动总清算。
政治是残酷的,他迟早会认识到这一点。
而比政治更残酷的,是血肉淋漓的战场,当今全球最主要的战场上,年轻的生命正像秋天被收割的稻子一样一片片的倒下,自1912年下半年开战以来,一年半的时间内,已经有超过四百万的军人倒在了战场上,涉及的平民更是不知几何。和平的呼吁就像是风浪中的一叶小舟一般,很快就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战争掀翻不见。
对此深有感触的便是罗马教皇本笃十五世,虽然他相信尽管奥地利人即便能够完成他们在意大利的战争目标——征服意大利全境,梵蒂冈教廷也能够得到保存,但是他仍然十分的痛苦,他的和平呼吁尽管得到了在大战中并没有伤筋动骨的中国和至今尚未参战的美国的支持,但是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再记得他曾经发出过停止无能的屠杀的呼吁,相反协约国与同盟国都不约而同的加强了攻势,并扩大了战争的范围。如今意大利北方重镇仅余米兰和博洛尼亚,平坦的波河平原已经是奥地利骑兵最好的战场,他觉得他应当做些什么实际的事情来表达自己对于和平的渴望了。
从新年伊始教皇就开始了他的和平之旅,他率领着他的信众从梵蒂冈出发,徒步向着北方的战场开进,他要以他的血肉之躯,来拯救屠杀者和被屠杀者的灵魂,并感动全世界所有热爱和平的人。
到了三月份的时候,他离博洛尼亚已经很近了。
对面的奥地利军队显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们当然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对地位尊崇的罗马教皇发动攻击,于是一度对他们十分有利的战争形势就这样被教皇一个人改写了,得到了喘息机会的英国人和意大利人调整了防御体系,从博洛尼亚这个已经无需设防的城市撤走兵力,加强了其他防线的防御。对于他们来说,教皇实在是太可爱了。
本笃十五世在博洛尼亚还发表了一个措辞诚恳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对军国主义者们冷嘲热讽的讲话,他诚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