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了想他所说的,还是要了摇头道:“朕的上谕不是给士人们看的,是给官场看的。不过你还是提醒了朕,这层意思你去找康有为,让他在中华时报上发专题,江南人士有什么言论,都可以在上面辩一辩,让他也写两篇,朕回头有空再跟你说一说朕的意思,你给朕捉刀写两篇,化名登载上去看看反响再说。”
梁启超听了,脸色顿时转缓了,不住点头道:“皇上圣虑极是,是臣想左了,这么一来,皇上的圣意,国家之根本士绅阶层都能把握清楚了,臣拜服。”抬头问道:“臣恳请皇上谕示笔名。”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道:“就叫。。。振华吧。振兴中华啊。。。”我叹道。
梁启超去后,我要来了下午刚到的各地急报,目前的机制,急报走电报,寻常政务还是走驿传,所以我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西北的战情特报,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要咬人,这当真是古人诚不我欺,徐世昌还是吃了个小亏。
昨晚,就在昨晚,韩努日的一万八千人骑兵敢死队,趁着夜色长途奔袭了四百余里,直捣西路军的夜营,由于装备并没有东路军优良,而且当夜又是极为罕见的没有月色和星光的夏夜,损失惨重,被夺走十日军粮,死伤达到了三千余人。这是自从徐世昌奉旨进剿之后的第一次大败,虽然责任不出在他负责的东面防线上,但是作为全局最高统帅,他还是气的一天没吃下饭。
“当真是没有想到——”赵秉钧在一旁出言宽慰道:“昨夜居然没有一丝光亮,咱们还是吃了天时地利的亏啊。不过塞翁失马——”
“唉——”徐世昌抬手打断赵秉钧的话头道:“徐某有愧啊,十八万大军,每日耗费银钱无算,徐徐围进大半年了,却未立寸功,反而被回匪踹营,这当真是奇耻大辱啊。西路报上来说是老教首领韩努日的人马,看来自从在兰州城外吃了大亏之后,马匡匡的势力有所消减了。这大概也能算个好事了吧。不过——”徐世昌长叹了一口气道:“辜负了圣恩啊。”
“大帅是太求稳了——”赵秉钧察言观色劝解道:“若是疾进,别说寸功,全功大帅也立了下来了。秉钧先前进言围城,也是思虑不当,没想到百密终会有一疏的,大帅不要太苛责了。”
徐世昌淡淡一笑道:“我也不是苛责,我是在想,咱们光想着新式武器压倒优势,忘记老祖宗的明训了,围城切忌闷围啊,我是太顾虑己方伤亡了,一心想打个完胜,所以倒给回匪可趁之机了,打这场仗,赢不难,难得是完胜,接这个差事之前我也想过——”看了看赵秉钧,自嘲的一笑道:“我是想打个战争理论出来的,怎样在优势火力兵力下取得最大的战果,这是陛下给我的课题,别忘记了,我还兼任着帝国陆大的副校长职务呢,打完这场仗之后,我总归还是要回到陆大去,好好教授出一批好的将军来为朝廷效力,这将来嘛——”若有似无的看了赵秉钧一眼道:“总会是你们年轻人的啊。”
“大帅——”赵秉钧听了一怔道:“大帅要做育人的事,那还真是我大清皇家军队的福气了,只是,卑职以为——”笑脸看了看徐世昌道:“有些委屈大帅的才华了。大帅不知道,卑职每次觐见醇亲王,醇王总是没口子夸赞大帅的绝世才华,大帅实在是我大清聂公之外最最卓著的统帅了,嘿,秉钧异日若是能有大帅一半成就,就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徐世昌眯着眼睛,脸上毫无异色,似乎这一番夸赞全然没有听到似的,这一趟统领大军出远门,远离了北京之后,他一直觉得这个赵秉钧似乎在为醇亲王在拉拢他,这么个铁帽子王爷,皇上的弟弟,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亲王交结大臣本身就是大忌,虽说是奉旨办差,但是这私底下的小动作不断,到底是皇上的授意还是私下为之?给皇上几次密折奏说,也都是留中没有回音,皇上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淌这趟浑水,正如他对赵秉钧明言的,打完这一仗,他的目标就是为国家培养出一批优秀的指挥人才出来,按照出京陛辞时皇上所言,这一二十年国家的总体格局是平和发展,养兵为先。但是二十年后或许就是要全力打仗,陆军海军都要打大仗,说不定全世界都要打起来,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他平日里在军中耳濡目染也深感如是,那些德国参谋们说起自己的国家总是骄傲万分,这与他与海军的那些朋友们私下聊起时也是深有同感,所不同的是对象换成了英国人。德意志的陆上利益势必要与大英帝国的海上利益冲突,而虽然远在东方,但是要么趁势而起,要么就要置身事外,无论如何都要有一支足以傲世全球最起码傲视东方的军队才行。他决得身受君王大恩,这辈子就要将所有的才智都奉献给帝国的军队才行。
军中不缺有才华之士,譬如这个赵秉钧,还有恩人袁世凯,私下里与已经升任东海总督的袁世凯谈起,赵秉钧也是袁的旧友,说起自己关于醇亲王的困扰,袁世凯的回信却是绝口不提,似乎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过他是深知这位恩人的,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唉,不管啦,好好地做个单纯的职业军人好了。至于政治,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