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复手握着指挥仗,在沙盘上指点。这一刻,年青的皇帝智珠在握,成竹在胸,手握指挥杖指点江山。
关中的战事已经打到了关健之时,如今宇文化及的主力尽在长武,关中空虚,如此大好时机,如果错过,那将来陈克复肯定会后悔。
他不想后悔,更不愿意错过如此良机。贺若怀亮所说的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行军打仗哪有不行险之理?不过陈克复也并非那种一味顾头不顾尾之人,每次行动之前,他总会反复算计,不算胜,只算败。
只有在前前后后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合计一遍,深知了得失进退之后,他才会真正的下定决心。
直取长安不可取,虽然长安只有三万兵马,而且他肯定这三万人里有半数以上肯定都是些从没上过战场的新丁。但是长安城高墙坚,数十年未经历战火,冒险孤军深入城下,很有可能反被围困。
“诸位,朕思虑过后,还是觉得孤军深入长安城下并不可取。”
皇帝话音刚落,帐中诸将反应各一。陈雷、张出尘等担心皇帝安危的将领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而刚才提出进攻长安的贺若怀亮叔侄却是有些叹气,萧世廉却是有些高兴的点头,还特意带着挑衅的望了贺若怀亮一眼。
“不过!”
陈克复只是一顿后,却又继续道,力透千钧。
目光中带着强烈的自信,陈克复右手有力的将指挥仗向沙盘上一点:“长安我们暂时不打,我们打这!”
诸将齐齐顺着指挥仗望去,却见皇帝的指挥仗正点在黄河西岸的临津关上。
如果说萧关是关中的西大门,那么潼关说是关中的东大门。而临津关,这个居于黄河西岸,位于潼关北侧的关城,便自古以来都是关中的东侧门。
在潼关北侧不远,黄河一河分断河东与关中。黄河西岸便是临津关,而黄河东岸则是河东西南角上的蒲阪关。除了这两岸相隔的两道雄关,就在两关中间的黄河中的沙州之上,也还有一座中潬城。
临津、中潬、蒲阪三城分守关中与河东门户,蒲津起河桥,以通河中,置中潬城,以守固河桥。《字书》上说,水中沙曰潬。盖建城于河中沙上。黄河之上,除了蒲津关河中的这座中潬城,在洛阳与河阳之间也有一架河桥,在黄河之中也同样有一座专为守固河桥的中潬城。
如今临津城在宇文氏之手,连中潬城也在许军镇守之下。虽然连通河东与关东的河桥早已经关闭,不过桥却一直还在。只不过陈军虽然据有蒲阪关,但面对着临津关与中潬关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也是束手无策,除非强攻。
“陛下,龙山大营距离临津关足三百余里。而且前面还有白水、澄城、蒲城、冯翊、朝邑五城之隔,只怕我们还没有杀到临津关下,就早已经被四面而来的许军包围了。”常仲兴对于皇帝如此大胆的计划不由微微变色,九五之尊居然如此甘愿犯险,实在是有些让他惊讶。
陈克复摇了摇头,心中却对常仲心等降将的表现十分满意。
“朕早上刚与李淳风谈过,据他推测如今曰这般的风雪天气将至少持续三天。如此大雪,烽火难举,虽然风雪天气使得行军不便,但只要准备的好,反而是一个奇兵突进的好机会。”
眼下关中的兵马大多集中在了长武,余者也都在长安与潼关等要塞之中。如白水、澄城等地,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正规军守护,多是些地方世家豪族与富商们一起出钱出粮,然后召集了各地的青壮组成乡团私兵守御地方。这些私兵虽然数量不会少,但用来对付些流民盗匪山贼还行,如果说真的想靠这些私兵来对付正规军,那是天方夜谈。
一旦陈军按常规战法推进,那么这沿路各城最大的反应便会是放烽火传信,闭城不出。等待着潼关或者长安等地调兵前来救援,这便是最大的可能。
不过眼下大雪,这些的天气之中,就算升起狼烟,可是昏暗的大雪天气中,也是不能传远的。而且大雪天气,一般百姓更是大部份呆在家中,而不是出城。甚至就连那些地方的乡团,也不可能会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中远离城池巡守。
“雪夜行军,一路绕过诸城,直扑临津。轻骑突进,奇袭临津,成功的可能姓有六成以上。”陈克复十分自信的道。他的自信也来源于陈军的训练有素以及陈军的精良装备。
龙山大营兵马两万,五千是羽林禁卫军,五千是张出尘所率的女军,剩下的一万是刚收编的降军,其中常仲兴率旧部五千。另外五千原本也是常仲兴的部下,但因其都是西凉骑兵,陈克复也就把这些五千西凉骑兵统统分离出来,交由马宁统领。
两万人马,除了女兵弱些,其实都是沙场老兵,更加难得的是,不论是陈军还是新收降的士兵,都是有马的士兵。常仲兴和马宁的部下都是轻骑,而陈军却是不论骑兵还是步兵,向来都奉行高机动姓,因此就算是步兵,也都是骑马步兵。
“龙山大营到临津关三百里,我军都有战马。史载战国时庞涓的魏武卒精锐之兵,衣三属之甲,艹十二石之弩,负服矢五十,置戈其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