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失前蹄,陈克复整个人也马上从马上摔了下去。关健之时,陈克复摘蹬滚鞍落马,堪堪没有被马压住。
陈克复落马,谢映登的箭转眼又至。
又是三支连环三棱破甲锥箭,带着劲风旋转呼啸而来。而且这三箭是早已经预算好陈克复会跌落马上,三箭直指陈克复身上。箭来的太快,陈克复摔在地上,旁边的侍卫们还来不及救援。陈克复将手中挥舞不便的长槊弃在地上,飞快拨出腰畔赤宵长剑。
犹如一带绯色长练,赤宵宝剑舞成一道光幕,将迎面而来的三支冷箭挡去。铛铛铛,三支长箭被削落,陈克复从地上跳起。那边却又是一阵风声响过,陈克复抬头望去,谢映登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开弓了。这一次,是七箭连环,追星赶月。
铛铛铛铛铛铛!
剑如龙舞,光似月华。
陈克复奋力挥舞手中赤宵,连击落六箭,终于还是有一箭射中陈克复的肩头。明光宝铠十分坚固,但谢映登的三棱破甲锥箭却是专门用来破甲的。坚固的铠甲,也挡不住这巨大的旋转冲击力,箭入肉中,透肩而出。
沉重的三棱长箭箭头穿过了陈克复的肩膀,箭尾翼却依然还在另一面的肩上震动不止。
三棱箭上还有专门的血槽,沽沽的鲜血正源源不断的流出。
几名金甲侍卫终于赶到,在陈克复的四周筑起一座肉墙人盾。谢映登见陈克复已经倒下,并被无数侍卫围起,再无法望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并没有收弓。
他再次握起弓,搭上一支大箭,转眼已经瞄上了阵前河北军骑士掌旗官手中的大旗。
嗡的一声,长箭离弦而去,似一点流星闪过。阵前诸河北将士正在侧目观望倒下的陈王,却不料谢映登还有这一手,高高迎风的旗帜突然从旗帜上坠落,大旗折倒。
“陈破军死了!”
“陈克复中箭身死,投降免死!”
“弃械投降,免死不杀!”
四周响起无数的喊声,声势如雷。
河北军的前阵还在向陈克复落马的地方挤去,后面刚冲上来的士兵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前面一直引导着他们前进冲锋的陈字大旗已经折断。无数的将士惊呼,将旗折断,大将又中箭落马,这突发其然的事情,让奋力冲杀于围困之中的将士们大惊失色。
河北军将士士气大跌,周边的魏军和江淮军却是士气大震,南北两面无数的叛军响起巨大的欢呼声,如潮水般的拼命向着河北军挤压而来。每个叛军都大喊着周公护佑,激动的冲将上来。
包围中的河北军就如大海中的一座孤礁,四周浪涌翻天,随时有可能会被巨浪淹没。
就在后面的罗士信和程咬金担忧之时,被众多侍卫们护卫在中间的陈克复却大吼一声又跳了起来。他一下子跳上一名侍卫的战马,接过侍卫捡起递过的长槊,推开想要帮他拨出箭支的侍卫,长槊向着隐藏在士兵中的谢映登一指,大吼一声:“不杀汝,箭不拔!”
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长声嘶鸣。
“杀!”陈克复刚刚被谢映登连放冷箭,心头早已经愤怒不止。如果不是他身手不错,又兼受马飒紫露的骏异,在中箭后坚持了一会才跪倒,他刚才差点就要阴沟里翻船,死在这无名之地了。
经历无数血海尸山,枪林箭雨的陈克复,对谢映登放冷箭并不愤怒,他最愤怒是谢映登谢伤了他最爱的战马。愤怒之下,陈克复血脉贲张,心头只觉得怒火狂烧。
战马一声长嘶,感受到陈克复的激昂战意,一马当先,向着对面无数的枪林就冲了过去。
“杀!”侍卫们见陈王如此勇猛,也全都激发了身上所有的战意,一个个发声喊,提枪策马,勇猛而往。
肩膀上插着一支长箭,鲜血沽沽流下,染红亮银战甲。
陈克复的这个模样,非但没有让河北军骑兵们的士气跌落,反而迅速的将本来有些惊慌,担忧的骑士们再次激起无边战意。
“破军无双!”
“破军万岁!”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句句的河北军战号震天响起,犹如被打扰了的好梦的怒龙,河北骑兵们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
面对着前路上竖起的一片枪林,没有一个骑兵犹豫,没有一个骑兵畏惧。一匹匹的战马纵马冲上,战马带着骑兵的长槊与他们的敢死之心,扑向了长枪之林。
枪林刺中了战马,鲜血染满战场。但战马的冲势也将一支支的长枪夺压,沉重的铁蹄将一个个士兵践踏。
长枪穿刺骑兵,战马践踏枪兵。
叛军步兵们的长枪如同钢铁之林,但骑士们的马槊同样如死神之矛。长枪断了拨横刀,横刀折了还有铁血之躯。面对着这支如狮如虎的猛兽一样的骑兵冲锋,叛军的长枪阵在不断的破碎,裂开。
钢铁长枪林中,陈克复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换上第几匹马了,也不记得他挨了几枪,中了几箭,甚至都不记得他的赤宵宝剑下倒下了多少想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