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商议了大半天,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商议出来。
沈法兴要求集结最少二十万兵马,在淮南寿春汇集,从颍口坐船顺着颍水北上直达洛口,与李密共同对付陈破军。虽然陈破军是他的亲外甥,可实际上,沈法兴却比任何一个人惧怕这个外甥。他自知,是他一手软禁艹纵了陈深,如今又立了那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为陈朝的太子。如果落入陈破军的手中,他知道自己的下场。
他试过与陈破军合作,可是陈克复对他展示的善意,总是报以极其的冷淡。
不过他的计划,却被王智慧一口否决。王智慧之意,从正面入河南,乃是一个愚蠢的不能愚蠢的想法。在河南打赢了陈破军,他们得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最后还是得从河南退回来。而如果出兵江都,沿江淮泗水攻打淮泗重镇、山阳、彭城、下邳的话,他们不但能趁机一举拨队掉陈破军一直卡在陈朝喉咙里的江都城,还能一举收复淮北、山东,将他们的防线一直推进到黄河南岸。
而且这个计划,同样能起到围魏救赵的作用,牵制陈破军的河北军,为李密减轻压力。最后解了李密之围后,还能把山东、淮北夺到手,这个计划是多么的诱人。
不过面对这个诱人的计划,真正支持的却没有几个。原因很简单,围攻了江都城两年,不但把谢家的实力耗干了,就是其它各家,也都在这江都城下吃足了苦头,折兵损将,提到江都,就没有几个人能淡定的。再去打江都,虽然大家都心动,可真愿意去的没有几个。
“我决不会同意此时攻打江都的,江都就是个地狱,多少人也填不够那里。我们得去河南,只要我们在河南击败了河北军,击败了陈破军,那江都不过是无根之木,我们到时就是围也能围他们,根本不需再流血。”沈法兴把头摇的如同拔浪鼓。
两人越争越厉害,到了后来,沈法兴和王智慧已经在拼嗓门,甚至最后两人都撩起了袖子,准备以武力来征服对方。
“停!”沈落雁一把拉开两人,大喊道,“我有个计划,或许你们应当听一听。”
“说!”两位刚刚受封为王的男子大喊道。
“我考虑了两位大人的计划,吴王的计划更直接一些,但对我们的长远来看,有些不足。而越王的计划从长远来看更为为利些,可眼下面对江都城却是个大麻烦。所以我中和了一下,想了个新计划。我的计划是,我们前半部份按吴王的计划,集结十万以上的兵马在淮南寿春颍口,集结乘船沿颖水到达襄阳洛阳一带。”
“不行!你们父女俩根本就是串通好的。”王智慧否决道。
沈法兴却赞扬的看了眼女儿,笑道,“说的好,郡主说的不错,继续说下去。”
沈落雁微微一笑,“我们其实不必真的去洛口和河北军交战,咱们实际上只需要到达襄城或者洛阳边上,给李密助威一下就好了。李密有兵马数十万,并不缺兵,缺的是决战之心。只要咱们到达河南,给李密壮声势,相信李密和陈破军都得重新审视一下战场形势的。更何况,河北还有魏刀儿数十万兵马呢,只要给李密点时间,以魏燕两国的实力,我相信他们能挡住陈破军的。真要是挡不住了,咱们再上。如果他们顶住了,咱们就坐壁上观。”
“就这样?”沈法兴与王智慧愣了一下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沈落雁笑了一下,“一切得看情况,如果李密顶不住,我们自然是得先救他。可如果他能顶住,或者和陈破军打个两败俱伤”
“咱们坐收渔人之利,把他们一起收拾了?”沈法兴笑道。
沈落雁摇头道,“不,中原就是块烂泥潭,掉进去,可就出不来了。我们现在可不能掉进去,只要李密顶住了,不管是陈破军败了,还是他们两败俱伤,咱们都不必掺乎到其中。我们当趁这个时候,立即从河南借道转向西南面。”
“西南面?”这下大多数人都听的一头雾水了。大家都有些不明白,如果李密赢了他们不掺与中原中还说的过去,可如果两败俱伤了为什么却还要南下呢。
“诸位大人。”沈落雁对这些世族家主们,甚感失望。满殿之中,就没有几个是真正凭才能站在这的,站在这的,基本上都是江南各世族豪强的族主家主。凭的是他们的钱,是他们的兵,唯一凭的就不是才能。这样的朝廷,完全就是倒退到了东晋年间,甚至比东晋更有胜之。
“大家不要忘记,我们的根本是南方,而不是河南。如何称守江南,然后才是徐图中原。而要保住江南,如越王所说,必取淮泗江汉,现在东面有江都钉在那里,我们暂时是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们应当把目光转向西面。”
西面的江汉如今由杨暕占据,势力颇大,又兼其为隋室正统,手下精兵强将,独霸西南。陈朝之前就被他们连吞多郡,被迫退到了巴水以东。
不过沈落雁得到的最新消息,却是杨暕在河东西南击败李渊之后,却与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成都对峙良久。杨暕与宇文成都对峙大半年,两家数次交手,互有胜负。杨暕向北无法夺取河东各地,向西又攻不下蒲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