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是不是玩笑,陈克复却是并不当真。
如果能够能得岭南的归附,这确实是件好事。但如果为此需要负出太多代价,那就不值得了。岭南虽然有十九郡之地,但却完全和中原之地无法相提并论。
陈克复不是那种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的男子。他爱美人,但更爱江山。如果要在其中选择一个,那他绝对会选择后者。岭南十九郡与一个漂亮的冯家女子,也绝不可能与他心中掌控天下的这番雄心相比较。
因此面对冯婠那似假似真的模样,陈克复只是微微笑了一笑,就闭口不再提此事。他转而道,“实不相瞒,如今我朝廷正集结兵马以平定河北,且还需随时防范河南李密,又得防备江南。朝廷也无兵可派往岭南,不过,只要岭南能檄文天下,通告四方岭南从此归附于我朝廷,冯、冼二家接受我朝廷授职,并接受我朝廷对岭南十九郡派遣地方文武官员,并依制向朝廷缴纳税赋。那么,本王将奏请朝廷加封令尊冯盎为越王,并且,本王会令淮北驻军向大别山移动,做出随时南下的态势。另外,即将驻防于江都长江口的凌波水师舰队,也会做出随时逆长江西进的准备。”
缓缓道出了他的打算后,陈克复望着冯婠,“本王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如果杨暕不是狂妄无边,那么他就会再考虑进攻岭南之事。如果他对此不予理睬,那本王也再无它法。”
冯婠对这个结果依然不太满意,也许是她刚刚已经豁出去了,虽然陈克复刚才没有回应她说的两家联姻之事,但她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担忧了。她毫不客气的和陈克复讨价还价,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陈克复的未婚妻一样。
许久之后,陈克复也有些无奈,挥了挥手,“好吧,只要令尊的表书一到,本王立即让镇海舰队一万兵马沿海南下海南。本王还可以支援你们一些武器铠甲,不过不能白送,你们全得掏钱购买。好了,本王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听到有一万援兵,还能得到河北军的武器铠甲,冯婠也有些意外惊喜。压制着心中的惊喜,面上不做声色,却仍然继续道,“妾身早闻得陈王军中有火器火药,甚是强大。如今殿下援兵路远难至,但请陈王能运送一些火器天雷等犀利武器给我岭南,我们愿意高价购买。”
火器可谓是河北军中最后的王牌,这样的犀利武器一向都是极其保密。眼见冯婠如此的得寸进尺,陈克复也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如果真的能让岭南归附,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等于将岭南从江南南陈中脱离了出来。如此一来,不但能削弱南陈的实力,也等于在南陈的背后放上了一枚棋子,使其后院起火,背心难安。
甚至从长远点看,岭南所处位置,正在长江的中游一带,下可控制南陈,上可掣肘江汉杨暕,甚至逆水而上即是巴蜀。北上则是山南,直指中原洛阳。
岭南这步棋走好了,虽然表面上对河北没有什么作用,可却能让他的对手们头痛不已。虽然陈克复也明白,如眼下这种所谓的归附,不过是些骗人的鬼话,只不过是为借他的势罢了。反正河北与岭南隔着万里之遥,他们的手也伸不到那里去。
不过只是代价不是太大,这笔生意却是十分划算的。陈克复所以才会愿意在眼下这时,还派出一支舰队,运送一万援兵去岭南。不过这个火药的口子,陈克复却并不想开。火药这东西说来神秘,可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太高深的东西。卖火药给岭南,很容易会被他们找出这配方秘密来。
“殿下,我岭南愿意以粮食交换。”看着陈克复依然在犹豫,冯婠咬咬牙道。
岭南处于大隋最南面,南端除了海南岛,其中的交趾、九真、曰南三郡,更是处于更南端。那里不同于中原,长年炎热,极适合庄稼的生产,比起北方有些地方还是一年一季,岭南早已经是一年两熟,甚至在交趾等最南面的几个郡,早已经是一年三熟。而且交趾等地靠近林邑,那边所种植的稻种不比中原,产量要更高。如今中原混战数年,除了那些大粮仓中还存有粮食外,诸多控制一方的豪雄们,最缺的就是粮食。
打仗,打的也就是地盘,而抢夺地盘,所为的也就是粮食、人口、矿产铁器、马匹等物。而这其中,尤其以粮食为最重要,无粮不聚兵,无粮而不稳。
陈克复现在要人有人,要地盘有地盘,甚至即不缺少武器铠甲,也不缺少战马,最缺的就是粮食。去年的一场粮食危机,差点把陈克复等人逼的束手无策,最后是即抢又偷,加上向周边各部族勒索敲诈,软硬兼施,才总算渡过了那个难关。虽然眼下粮食问题已经勉强解决,而且辽东、河北、山东、淮北等地已经播下了春种,到了夏天就可以收获。
可是如今的河北又将燃起大战,甚至山东一带也随意有可能因为与李密的紧张局势而变成战场。战事一起,瞬息万变,刚播下去的种子,谁也无法预料能不能等到收获的季节。
地盘越大,控制下的人口也就越多,人多嘴多,怎么解决千多万人口的吃饭问题,一直是困在河北朝廷上下的一道巨大的难题。河北、山东等地本就是隋末以来战乱最严重的地方,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