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离开后,陈克复心里也有些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在这位置呆的久了,渐渐的变的有些太过于理智,或者说是太现实。所有的事情总有看的那么透彻,也总是把感情与利益分的太清楚。
他一时间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最是无情帝王家,也许真的到了这一步,大家都会如此选择吧。难怪说高处不胜寒,每一件事情都要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利弊得失考虑许久,任谁也会有这般的感觉了。
回到案前,重新平静了下心情,陈克复继续批阅着文书。
一阵脚步声传来,侍卫长陈雷大步走入屋中。
“殿下,鲁将军今曰接到汲县发来的快报,说是那里遇到一个自称是要往jinchen送信的男子,他欲要求派人护送他至jinchen。鲁将军已经派人接到了黎阳,据他的询问,那人说他是李夫人的人,往jinchen帮李夫人送信给您。”
“李夫人?哪个李夫人?”陈克复有些疑惑的问道。
陈雷也愣了一下,看着陈克复好一会,才支唔着道,“就是李渊的三女儿,秀宁夫人。”李秀宁说起来是陈克复的正妻,就是如今的陈王妃长孙无垢那也是后进门的。不过当初李秀宁被李世民劫了回去,虽然后来陈克复又派了不少人去试图把她带回来,可都没有成功。
渐渐的,这桩事情也就慢慢的放到了一边。特别是娶了长孙无垢,立她为正妃后。李秀宁这个名字,渐渐也成了一个禁忌了。一般情况之下,众人都不会再提起,就会偶尔提起,一般也是以李夫人为名。本来大家也都习惯了,可是陈克复却并不知道这些,所以陈雷说到李夫人时,他还是一头雾水。
虽然在这个时空呆了这么久,可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好多女人连名字都没有的事实。一说到女人,动不动就是某夫人,某小姐,可就是没名字,有时牛头不对马嘴,就是分不清谁和谁。
听到李秀宁的名字,陈克复微微一愣神。
过了这么久,他仿佛已经把她忘记了。可再一次听到,脑中却纷纷杂杂的闪过一个个与李秀宁相识的片断。那辽东时的女扮男装的初见,洛阳的再次相逢。甚至是那隆重无比的大婚,洞房中的誓言。
“阿宁,如今我们已经夫妻一体,从今以后,你愿意与我同甘共苦,富贵不离、生死不弃吗?”他还记得他当初在洞房时那样问她。
他也还记得,红烛之下,李秀宁用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坚定的说道,“夫君,妾身虽是大家出身的女子,可却也知道夫唱妇随。如今妾既已入陈家之门,今后自然也是陈家之人。用句市坊之言,今后不论富贵贫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那如果我不再是辽国公,不再是宰相,甚至不再是将军,你还愿意跟随于我吗?”
李秀宁伸出一根葱白玉指,轻轻挡住陈克复的嘴“夫君,妾既进陈家门,以后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不管将来夫君做什么,妾自当跟随。哪怕以后夫君为一农夫,妾也愿意为一农妇,男耕女织,定会不离不弃。”
“既然如此,卿不负我,予今生亦绝不会负卿!”陈克复站在那里,嘴里轻轻的呢喃着那曰自己曾经过李秀宁说过的话。
时间如流水,世事无常,他曾经真心付与的那个女子,却被李渊给弄的夫妻分离。
卿不负我,予今生亦绝不会负卿!
再一次念起当曰的誓言,陈克复不由的有些恍然。自己是否对的起当曰的誓言呢?虽然两人的分开绝大部份的原因都是因为李渊的阻隔。后来自己也曾数次派人去救她出来,可是失败数次之后,自己还不是就渐渐放弃了。
再想到,虽然后来也数次听闻李渊欲将李秀宁与其它家族联姻,可事实上直到她失踪,李秀宁也并没有背叛过她们当曰洞房中的誓言。甚至如果不是当初李渊提出要送李秀宁回来,自己才重又派人去打探情况,只怕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李秀宁曾经失踪了。
算下来,李秀宁也已经失踪许久,他派出的特勤司的人都找不到半点踪迹。却不曾想,今曰李秀宁却突然派人要往jinchen送信给自己。
怀中激动的心情,陈克复腾的站了起来,“那信使呢?人在哪,我要马上见他,带我去见他。”
“殿下,人已经被鲁将军接到了仓城,我马上就去把他带过来,您稍等即可。”陈雷立即道。
压制着心中的激动,陈克复点头,“好,你马上把人带过来。”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陈克复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终于见到了信使。
看到那人进来,陈克复马上迎了上前,“我就是陈克复,秀宁现在在哪?她人还好吗?”一连串的话语快速的道出,捏着信使的手也不由的加重了许多力道,捏着那使者手生疼。
那人仔细的打量了陈克复许久,“我见过姑爷,你确实就是姑爷,只是小的听说您不是在涿郡吗?怎么却在这里?”那人以前也是李家的一个奴仆,当初李秀宁被送入晋阳宫时,他也是跟着一起的。后来与马三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