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于贞和高延年完全就没有想到东北第一要塞的辽东城居然就这样落入了隋人之手,而且之前他们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要不是辽东城的守将那是国王高元的亲弟弟,他们都会以后肯定是高建武献城降隋了。这可是辽东城啊,高句丽前前后后经营了两百多年,完全就不敢相信这样的坚城居然会被无声无息的攻破。这可是连续抵挡了大隋数十万精兵三次强攻啊,可是眼前那不断涌来的隋兵,让两人不得不相信,辽东城确实丢了。
高延年一边在心里诅咒着高建武失城,让他们踏入了隋军的圈套,一面也不断的在马上招呼着自己的部族兵马向他集合。只是两人的两万余兵马如今早已经被隋军切断成了十数部份,被分割包围。
眼下二人身边只有最精锐的靺鞨骑兵们还正好在二人的身边,这两支骑兵向来是二人凭之纵横辽东辽西的嫡系王牌,此时面对着隋军的突袭,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
在那一个个骑兵军官的指挥下,一队队的骑兵开始汇聚列阵。高延年、高于贞二人打头,骑着战马,挺着马槊纵横呼喝。两人都是高句丽国中少有的马上猛将,有着这二人指挥,被突袭混乱的高句丽兵马,开始重新收整队形。
“弟兄们,抢城门,突出城去!”高于贞大喝一声。
汇聚起来的数千骑兵带着一部分部军,如同被逼急的疯狗,一调头,向着南城门就杀了过去。
南门城那里聚集的正是刚被陈克复等将领们大大夸奖了一遍的重步兵旅,而在辽人骑兵和他们支间,还隔着一支部队。那就是张合的第四师的两个步兵团,他们此时全都持着方形大盾,一队队的在城门与辽人兵马之间组成盾墙,并且不断的缓慢的向着包围圈中的辽人挤压过去。试图将辽人兵马给压缩在一起,不让他们有腾挪的空间。
“要糟!”
陈克复惊呼一声,这第四师的步兵团乃是按照之前的学习方案进行的。旨在以盾牌阵分割包围辽人,不让他们能结阵反击。但是以如今战场的情势来看,他们的动作晚了。
辽人高于贞的高延年的带兵本领不错,手下有着一支精锐的骑兵,而且关健的是他们如今正好处于最广阔的地带,反应也很迅速,已经集结起了精锐的骑兵和一部分步兵,准备回冲夺城了。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更别提狗急了会跳墙。眼下的辽人已经完全落入了隋军的圈套,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调头重新夺下南城门,打开城门,逃遁。
求生的是每一个人的本能,而在这种本能下,辽军的战斗力也是十分顽强的。眼下,第四师步兵团按着原计划中,盾墙推进挤压混乱辽人的动作显然是不符合战场形势的。
以眼下辽人完整的数千骑兵的冲击力,第四师的步兵团绝对无法抵挡住辽人的冲击。
“罗林,打旗号,让重骑兵旅的将士们出击,先遏制住他们的突击阵势,只要把他们拖住了,事情就好办了。”
罗林马上走到茶楼边,对着一位近卫连的士兵传达陈克复的命令,那近卫兵马上拿出两面旗帜,按照之前早已经约定好的旗语通知埋伏在远处房顶上的传令兵,那传令兵收到命令后,又马用旗帜将命令传到了后面重骑兵旅去。
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重骑兵旅的三千骑兵,一个个跃上战马,低伏身子,平端马槊,带着雷鸣般的蹄声,犹如地狱之中奔出的使者,轰鸣而来,收取着一个个的姓命。
这重步兵旅的重装骑兵,是如今整编后唯一保有破军营完整战力的编制。全旅两团三千人马,一个新兵都没有,这是陈克复手中留着的最大的一张王牌,关健时刻,就靠他来鼎定乾坤。
破军营重来没有让陈克复失望,改编兵的重骑兵旅也同样不会让他失望。
就如同陈克复等人所预料的一样,张合的第四师步兵团的盾墙,根本挡不住辽人的冲锋。只一个冲锋,盾墙破裂,犹如一面水幕,虽然依然还在,可是那些凶悍且急红了眼的辽人去已经穿透了步兵团的防线。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
连续的三道步兵防线,被辽人穿过。步兵团的新兵们虽然之前已经演习过数次,可是却没有预料到会有眼前的情况。在他们的演习里,他们只要持盾体质着盾阵就可以了。后面自然会有弓弩手等消灭他们包围圈中的敌人,没有人告诉过他们面对现在的情况,他们要怎么做。
生与死的距离只有一线之间,这些匆匆被整编成军,还没有过几次正经训练的新兵们,犹如被恶狼闯入的羊群。疯狂后退的有之,拿着盾牌傻站在那的有着。拨出腰间横刀有些傻乎乎的冲上去的也有之,但是却没有几个能表现出战士应有的水平。
那些原本还只是破军营中一普通骑兵的战士们,被匆匆的抽调出来,升上了副排长、排长职务,甚至有些表现好的还升上了连长。但是此时面对着这样一战即溃的景像,这些过去跟着陈克复向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官们也愣了。以往都是他们骑着马上,将敌人一冲而散,如今却轮到了他们被敌人一冲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