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奴婢正押着,不若让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这三法司一块再去好好审一审,锦衣卫从旁监理?”
谷大用这有恃无恐的态度让质问之词几乎已经到了嘴边的王鏊不得不沉默了下来。于是,朱厚照在稍一思量之后,便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也好,将人犯移交刑部天牢。屠卿,这一次你给朕加派人手仔细看好,别又出了什么见鬼的事!”
屠勋没想到这事情真的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愣之下方才弯腰领命:“臣遵旨!”
等到又商议了好一阵别的,这一场议事方才告一段落。等到散去之际,刘瑾对朱厚照禀告了一声,随即便快步走到了徐勋和谷大用跟前,也不管那些文官纷纷看向了这儿,便似笑非笑地说道:“老谷,没想到你这回还真够雷厉风行的啊!”
“哪里哪里,那些狗东西险些暗算了徐老弟,我要是还不卖力,岂不是对不起那点交情?”谷大用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见刘瑾分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赤裸裸地直接坦言交情,他便又挤了挤眼睛道,“至于那些虏寇歼细,不瞒你说,是之前就有些线索的,这一回正好趁着机会一锅端,谁知道真的给我抓着几条大鱼!哎,要说上阵厮杀,锦衣卫那些家伙还真是好样的,不像我手底下那些番子,一个个畏首畏尾……”
刘瑾见谷大用竟仿佛打算和自己长篇大论,不得不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继而便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得了,此事回头再说。前两曰咱家也正忙着,再加上徐老弟赶路归来,总得给人歇歇,今晚上咱家在家里摆酒给徐老弟接风外加压惊,老谷你可千万一块来!”
见谷大用连犹豫都没有就一口答应了,刘瑾也就拱了拱手带着两个小火者急急忙忙走了。他这一走,徐勋见刚刚还站着好些人的大殿里头已经是干干净净,只剩下了自己和谷大用两个人,少不得一抬手道:“走吧,我可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请教谷公公你呢!”
“别请教,我可当不起!”谷大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似的,等到和徐勋一块并肩出了门,他这才大有深意地说道,“要说请教,这事情我只是个做事的,主意是张西麓出的,消息是北镇抚司李逸风送的,我不过让人出动一下而已。你如今既然休整好了,最好去看一看老叶广,之前李逸风心急火燎地让我从太医院给他扒拉了一个手段不错的御医,看他的样子,叶广恐怕挺不了几天。我做事你放心,半点纰漏都没有。”
大明朝自从有厂卫以来,厂卫两个字便是黑暗的象征,而这里的擢升更是全凭君王之意,越级拔擢司空见惯,一个个传奇的前辈激励着后辈更加不择手段地往上爬。这其中,从成化年间的一个锦衣卫总旗一路升到如今的都指挥使,叶广算得上是一个另类的传奇了。能够被从成化末年到弘治年间那些把持朝政的名臣举荐一路升迁,如今正了掌锦衣卫事的名分,足可见他不动声色的水磨工夫。然而,再铁打的汉子却磨不过岁月和病痛,如今,形销骨立的他斜倚在炕上,脸上却没有多少悲苦的神情,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支摘窗外的一片翠绿。
“爷爷,爷爷!”一个小童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爷爷,上次来过的那位大人来了!”
叶广虽是看似风光的锦衣卫之主,但做这种事情素来不会有什么友人,因而来府上拜访的人极少,病中来探望的,也就是那些个旧曰同僚下属而已。因而,此时此刻听到大人两个字,他先是为之一愣,直到孙子叶尧又补充了一句,“是送我骨牌的徐大人”,他这才恍然大悟。
“徐大人便是徐大人,什么叫上次来过的那位大人!”叶广呵斥了小家伙几句,支撑着身子正要下地,却被叶尧死死按住,他一愣之后板起脸正要训斥,可见小孙儿泫然欲涕的样子,不得不又坐了下来,却是叹了一口气道,“贵客临门,你爹又不在,这也太失礼了。”
“这有什么失礼的,我又不是外人。”徐勋含笑踏了进门,见叶广颇为意外,他便点头说道,“是我对门上的人说,我不是外人,不必拿出对外人的那一套来,可一来二去还是没能拦住尧哥儿。”他说着便笑眯眯地摸了摸叶尧的头,随即在临窗的这张大炕上坐了下来。
“尧儿,去沏茶来。”
叶尧应了一声正要走,徐勋却把人拦住了,含笑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来,不由分说地塞在了小家伙的手中:“之前送了你那张骨牌,这一次我再送你一把弯刀。也是此番从虏寇那里得来的战利品,只不过有些磨损……”
“多谢徐大人!”小孩子正是最羡慕英雄的时节,叶尧生怕徐勋这东西要收回去,使劲摇了摇头后连忙把弯刀藏到了身后,这才在叶广严厉的眼神下跪下磕了一个头,旋即就一溜烟冲了出去。面对这一幕,徐勋不由得哑然失笑。
“小孩子不懂事,还请不要和他计较。”叶广说了这么两句话,突然又觉得喉咙口一阵阵发痒,连忙拿起炕桌上那一盏还留着温热的茶喝了一口镇了下去。等到徐勋关切地问起了他的身体,他就苦笑道,“我那个儿子不肯说实话,李逸风也是支支吾吾,结果我逞强了一辈子,如今什么情况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