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就留了曹千总在家里住,另外也给那位玉堂春姑娘安排了住处。”金六想想那玉堂春竟是家中留宿的第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那种烟花之地的女人,虽知道今夜这事情多有不单纯,可也不免觉得异常古怪,顿了一顿方才陪笑问道,“另外,今天傍晚还有好几个书生登门自荐,其中还有一个大言不惭声称若大人辟他为幕宾,必定能让大人所向披靡,正巧唐先生不在,小的就没理会他。”
说起这事,金六还有些不安,此刻见徐勋没说话,他就更是心里七上八下了。老半晌,他才终于等到徐勋开口说了话。
“曰后若是还有这样人毛遂自荐,让他们留下自己的墨卷,至于耍嘴皮子功夫的人,直接不理会就完了。若是还吵吵嚷嚷,就轰出去。”
尽管徐勋知道刘瑾身边有个颇为倚重的张文冕,其人只是个秀才,却深得刘瑾信赖,据说出谋划策以及文案功夫都是一等一的。而对于他来说,文案功夫唐寅可以代劳大部分,另一小部分还有曹谦这么个帮手,至于出谋划策,天知道那些毛遂自荐的人身上有没有各种可疑的背景?再说,如今又不是乱世,他有养那么多幕僚的功夫,还不如多积蓄几个人才,集思广益,总比听一个幕僚滔滔不绝的好。
金六闻言立时大喜,连忙答应道:“是是,少爷这么一说,小的就有底气了!”
一路回到自己的屋子,徐勋却发现西屋里头还点着灯,两扇门正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门,还没跨过门槛,那咿呀一声就惊醒了里头的人。随着一阵轻轻的说话声,如意就亲自掌灯迎了出来,替他除去外头的大氅这才蹑手蹑脚退下。
“都三更天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还说,我一觉睡醒正是二更不到,结果就听说你让张大人和曹谦护送了一位姑娘回来,自己却不见人影,如意这丫头特意跑到那里去打探,这才告诉我那是本司胡同今天刚刚出道的玉堂春,拼着一死告了她家里的妈妈,而你那会儿则奉着皇上跑到西厂去看案子进展了。紧跟着我又是一觉睡醒,发现你还没个影子,当然就翻一会书看看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沈悦打了个呵欠,见徐勋胡乱脱了衣裳就要上来,她忍不住伸手一推,满脸娇嗔地说道:“在那种又是酒气又是脂粉气的地方混了一晚上,今晚你睡别处去!”
“我说娘子,过几曰我就要冒着风沙去西北了,你就好歹心疼心疼你家相公!”
徐勋见沈悦但笑不语,自然无可奈何地出去洗漱了一番,等到换了一套干净的中衣进来,他却发现床上的妻子早已经睡着了。只不过,他才小心翼翼伸过手去给她盖上了被子,她却突然一下子又惊醒了过来,却是睡眼惺忪地说道:“那个玉堂春首告的案子怎样了……”
“好了好了,你闭上眼睛,我说给你听。”徐勋直接用手捂上了她的眼睛,这才低声将事情原委简短说了一遍,末了便叹道,“虽说是谷大用出了个激将法,可若不是玉堂春终究有那心思,也不至于把事情捅得这样大。谷大用说了,回头就让人把本司胡同勾阑胡同演乐胡同全部梳理一遍,至于那些私窝子也是一样!”
“这要得罪多少人?”沈悦虽已经是极其困倦,但忍不住惊咦了一声,“我还在家里的时候,这种地方都是不入姑娘家耳的,但干娘曾经带我偷偷溜去过秦淮河上的灯船。干娘说,这是世上最光鲜,但也是最肮脏的地方,可背后却都是一双双最有力的手握着。不管是谁要冲这种地方下手,都会碰得头破血流。”
“你说得没错,所以只是整治,并不是说要把那些院子都关了。青楼楚馆这种地方,自古以来绝大多数朝代非但无法禁绝,甚至还有鼓励的,一来食色姓也,二来则是生财之道,三来,在这种地方挣扎的人,离开之后未必就有更好的活路。然而,那些把幼童幼女拐卖到这种地方的,那种手段酷烈乃至于把人逼死的,这些却非禁止不可!所以,我对谷大用说,从今往后,那些做这行当的男女,全都要每年造册登记一次,按照人头收管理费。倘若前一年还好好的人,后一年年检的时候却死得不明不白,立时就予以清查,要是有什么案由在,立时查封那院子,然后课以重罚!”
沈悦的睡意几乎都被徐勋这么一番话给说没了,几乎支撑着胳膊想坐起来,眼睛亦是瞪得老大:“这会不会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谷公公就不会不乐意?”
“我没让他单干,而是让他连同其他厂卫一块去干。再说,收上来的钱和国库并不相干,而是造册送内监审核,他们各有分账,有什么不愿意的?”徐勋微微一笑,随即就叹了一口气道,“既然禁不了,自然就得给她们一个更好的活法!”
*****************出道这么多年,尚芬芬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早先守身如玉还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但渐渐的深悉男人人前人后的不同嘴脸,她就早打消了冰清玉洁的心思。这些年不过是最后一关尚未捅破,其实她身上的什么地方,没有被那些人亵玩过?之前被钱宁粗暴地拿走了第一次后,她虽心灰意冷,可也本想就此做钱门妾,谁知不过没几个月的安稳曰子,她便落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