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着打仗不是打架的正是钱宁。尽管他此前在沙城已经建下大功,可他丝毫没有放弃继续建功的意思,这一回又拍着胸脯硬是揽下了前锋的差事。这一路杀将进来,他甚至还有余暇一个个计算自己砍下来的脑袋,只恨没法带上记功。因而,当直接把营地冲了个对穿,他就率队一个大回旋转了回来,正巧看到两个壮年男子正把一个女人往马上推,他立时又举刀杀上了前。
然而,这一次却和之前那些仓促之间一触即溃的人不同,那两个壮年牧民犹如发疯似的双双阻截,而且一刀刀都是凶狠地直取他的坐骑,不一会儿就把他狼狈得逼下了马来。所幸后头部下很快跟上将两人团团围住,他才总算脱身出来。
眺望着那个纵马奔逃的女子,他索姓一把取下了坐骑旁边挂着的弓。可他还来不及拉弓放箭,就只见那个女人身子一晃,紧跟着人就从马上掉了下来。他用手遮起凉棚踮脚一张望,就发现了那箭的方向,他不禁咧嘴一笑。
“射人先射马……啧,徐大人倒是比我怜香惜玉。”
嘀咕了这话,他回头见麾下刀疤脸那几个人和其他十几个府军前卫精锐正把那两个壮汉围在当中,犹如老鹰戏耍山雀一般你一刀我一刀,他顿时眉头大皱,一把拿下弓箭搭弓上箭后厉声喝道:“磨蹭什么,赶紧把人杀了打扫战场,难道你们想让好东西都给别人分了!”
果然是明人!
那曰松和特木尔齐齐面色大变,可是,就在他们背靠背苦苦支撑的时候,倏忽间便是一声破空箭响,紧跟着那曰松就捂着肩头痛苦地单膝跪下。有了这破绽,刀疤脸立时带着其他人一哄而上,随着两声闷哼,地上倏忽间就多了两具尸体。
“徐大人好箭法!”
缓缓放松弓弦的徐勋听到耳畔神英的这一声恭维,心想这次总算一箭奏功,没有再误中副车。因而,当拍马出去查看的安大牛折返来,报说那女子从马上摔下来晕过去了,他也没太在意,只吩咐继续把守四周,不要放走一个人。
直到天色完全昏暗下来,这场完全不对等的战斗方才真正结束。面对禀报己方伤亡的吴大海,得知死了七人伤了十六人,好在没有不能动重伤,徐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如今这种境地,又不可能再分兵护送伤员回去,重伤几乎就相当于等死。因而,当吴大海问及接下来的处置时,他看了一眼神英,旋即就淡淡地说道:“男人全部杀了,女人先行看管起来。传令下去,要搜寻战利品我不管,可要是为了争抢战利品起冲突,那休怪我行军法!还有,动作快一点,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立时出发!”
杀光男人,留下女人,这素来是草原上部族征战的不二法则。而之前徐勋在沙城已经这么干过一次,如今又看过那些被掳宣府军民的下场,他更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而神英听到女人先行看管起来的吩咐之后,若有所思地眉头一挑,就冲着自己的一个心腹千户微微颔首。
这一次本就是提着脑袋的冒险,一路打打杀杀的,让下头人有个机会发泄一下也好!
这军令传下去没多久,就有人禀报道:“大人,之前被您射中坐骑的女人说是要求见您!”
徐勋早把这一茬忘在了脑后,微微一皱眉头,一旁的钱宁就笑眯眯地凑了上来:“大人,卑职才去瞧过,那个蒙古女人皮滑肉嫩,不像那些五大三粗的,所以之前卑职就吩咐了他们不许擅动,就连她的侍女也放了去服侍。这时候还早,大热天又是赶路又是厮杀,容易生出火气来,您要不要去败败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