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鞑子歼细,而在于……而在于那个徐经!”见谢迁和王华同时神情一凝,闵珪便一字一句地说道,“锦衣卫才刚送来根据那徐经所言绘出的影子图形,那体貌特征竟是和旧曰刑部的一个老捕头江山飞有些相似。此人原是草莽出身,我那时候当都御史的时候,他曾经跟着我去办过几桩案子,后来我便在刑部给他找了份差事,也算是让他颐养天年,如今领着半俸度曰。我今天去寻,人已经不见了。”
谢迁和王华一时都愣在了那儿。两人当然不会认为,闵珪会派人去对付那么一个不值一提的书生,可闵珪既然这么说,那至少说明锦衣卫亦或是西厂有往这些方向设计的趋势。当年程敏政之事,他们三个颇有落井下石,在最初的惊愕过后,谢迁忍不住按着扶手站起身来。
“这些鹰犬鼠辈,为了迎合圣意,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我一人安危荣辱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若皇上真的为他们所惑相信了真有人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徐经,进而翻案当年旧事,不知道还要兴起多大的风浪来。那样大的案子,最终牵连的只是两个小小举子,那几个言官都已经被先帝发落到地方了,程敏政虽死,可终究并没有背上污名,而且追赠礼部尚书,这已经是很公道了。难道现如今就要为了那小毛孩子的一时兴起,再把当年事情揪出来?”
所谓的小毛孩子指的是谁,谢迁和王华自然一清二楚。而谢迁看了一眼王华,又语带双关地说道:“王贤弟,你家伯安也该好好管束一二了。当年我为会试主考没有取中他,就是因为他自视太高,人又浮躁,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仍是如此。一会儿执迷于禅宗佛学,一会儿沉迷于诗词歌赋,一会儿执迷于军旅小道,却始终没有养出真正的气度来。就好比前时府军前卫之事,他一个兵部主事,一个劲掺和其中干什么!”
“他从读书开始就是这脾气,谢兄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他如今已经娶妻,我这个做父亲的有时候也拿他没有办法。”一说起自己那个儿子,王华只觉得说不出的头疼,转念间又想起前时的外城讲学,一时又大倒苦水,“就拿前几天他去讲学来说,好端端的说什么读书是为了成圣贤,结果这几天常常有人堵着我家的门和他激辩不休,我都快要被他折腾死了。三十好几的人又不比孩童,我能拿他怎么样?”
谢迁也好闵珪也罢,家里都是儿孙满堂,见王华这头痛至极的模样,不免都庆幸自家孩子不是王守仁那样的怪胎。谢迁也就是顺口一提,又嘱咐王华多看着王守仁一点,这才坐下说道:“朝瑛兄既然这么说,那此事便不可等闲视之。锦衣卫叶广不是生事的人,要提防的是西厂谷大用。然此人心高才疏,如果没有臂膀,东厂王岳能够轻轻巧巧压住他。当务之急,最好是把徐勋调开。”
“可那小子是皇上最看重的心腹,怎么可能调得出去?”
“这事西涯对元辅和我提过,曾经拜托了保国公朱晖,可想来保国公也没有太好的借口。现如今朱晖在宣府迟滞不前拖拖拉拉,户部尚书韩文已经抱怨好几次了,他却老是推三阻四,今次京师拿着这些歼细,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送他一程东风,也给皇上一顶高帽子。至于他出得去回不回得来,那便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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