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小事决计是不用愁的。我就要走了,只怕你们成婚的时候,我也未必能够看到,今天来看看你,也是想道一声喜。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佳儿佳妇,今后只过好你们的曰子,孝顺你们该孝顺的人便罢了。还有,今天我来过的事,不必对他说,没有我,将来的路他只会走得更轻松。”
沈悦眼见得徐二爷转身就走,一时慌忙又唤了两声。这一次,对方却是理都不理径直前行,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一溜烟回到了里头,抄起角落里一架梯子架在围墙上,提着裙子就爬了上去,待到墙头,她却发现人已经离开老远,一时又急又气,直到往东边又看了一眼,见是李庆娘往这边来,她忙嚷嚷了起来:“干娘,干娘!”
看到沈悦又爬了墙,李庆娘是又恼火又无奈,三两步赶上前去正要问话,她就只见沈悦指了指另一边的方向说道:“干娘,快去追那个人,快!”
尽管摸不清原委,但李庆娘深知沈悦的身份如今还暴露不得,只一犹豫就立时快步追赶了上去。此时羊肉胡同里头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门,大街上行人极少,再加上她脚下极快,须臾就拉近了和前头那衣着落拓汉子的距离。眼见只剩下十几步,她便厉声喝道:“前头那汉子,给我站住!”
见人丝毫不理会她,李庆娘顿时恼了,又追了几步,脚下用力便是连着两个纵身,一站稳就已经挡在了那汉子的身前。她那眼力却不是沈悦这半吊子可以比的,一瞬间就看清了那张不成样子的脸,当即面色一变,继而就喝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搅扰我家女儿的清净?”
“你家女儿?要不是我引荐了你投入沈家,你能有这样的女儿?”见李庆娘神情大变,徐边这才冷淡地说道,“当然,这些年也亏得有你教她,否则以沈光那样只知道事事市侩算计的姓子,再好的丫头也会被他带歪了,哪来这份爽利!”
“你……你是徐二爷……”
李庆娘终于明白刚刚沈悦为何会这般急躁,别说沈悦,此时此刻看到这么一个人杵在眼前,就连她也觉得异常紧张。眼见对方没有否认,她不禁使劲镇定了一下心神,又开口问道:“徐二爷既然到了京城,怎么不去寻徐少爷,而是来找我家大小姐?”
“他已经是别人的儿子,我还去找他干什么?至于来看沈悦,只是为了她儿时那点情分,你用不着这么紧张。从今往后,我不会在你们面前再出现,你们就当没我这个人便罢了。”
说完这番话,徐边就再也不看李庆娘,大步朝前走去。李庆娘有心去追,可想想如今徐勋认了徐良为父,仕途也好人生也好正是一片明媚,若是多了徐边这个未知数,那今后种种又是一团乱,她这跨出去的脚忍不住收了回来,竟眼睁睁看着人消失在了那边拐弯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旋即头也不回地掉头往回走。
穿过几条小巷的徐边在一个阴暗角落等待许久,见果然没人追上来,脸上就露出了了然的微笑。随手剥下那一身破衣烂衫丢在了一边,他信手从墙上掏出了几块墙砖,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包袱,将里头的衣衫换上身,又随手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最后戴上了那个面具。不多时,他就从一条阴暗夹道拐了出去,上了一辆早就停在那儿的马车。
京师这儿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完,剩下的他也懒得和罗克敌再争,是时候该回去了。现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没了牵挂,大可放手去继续做自己筹划了这许多年的事。只没想到,他在关外和蒙古转了一圈回来,金陵却出了一桩那样的泼天大案,那个一度自暴自弃的孩子,竟然会在浪子回头之后这么出色。
“有那么一个不认命的媳妇,你不会像我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