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耳边传来孙文幽幽的声音:“还有呢?展堂怎么说?”
展堂是胡汉民,胡汉民在广州谈判,显然效果不好。
“他说,事已至此,要做曰后打算。”
汪精卫硬着头皮道,这话听来刺耳,不过,也是事实。胡汉民在广州,经过详细的考察后,已经对致公党以及陈炯明等人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毕竟国民党没做大的事情,别人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
国民党和致公党其实目标一致,高层内部有同乡之谊,应该说是天然的盟友,看着广州方面这几年好生兴旺,北伐军势力滔天,席卷南中国,好不让人羡慕,国民党内回归的思潮越来越强烈了。
唯一的障碍就是他们的领袖孙文,他的自尊心绝不允许屈于人下,同样,他的姓格冒进冲动,而致公党讲究严密计划,步步为营,禁止党内个人读才,自然不会把权力交给孙文,以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投靠国民党,找这位太上皇来指手画脚。
双方的关系冷漠诡异也是正常的,尽管渊源深刻。
曰后打算?这不是要自己安排后事吗?
孙文心中一冷,想到自己的身体,马上又泄气。暗自感叹:“展堂还是没变,依旧是那么直率。”
胡汉民是他忠实的臂助,但秉有书生的风骨,如果自己做错了决定,他不会盲从自己的,倒是汪精卫更加顺心点。
“你怎么看陈炯明他们,他们能成事么?”孙文又问道。“说真话!”
汪精卫沉默了一会,心里暗想:致公党和陈炯明等人能否成事,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北伐军节节胜利,南方富饶省份都被他们打下来了,就连吴佩孚的北洋军也不是对手,眼看,江浙上海也要落入致公党的手里了。
而国民党想统一福建一省都不能,如果这还不算成事的话,那么国民党又算什么呢?
汪精卫脸色一整道:“他们的确做出不少成绩,不过中国的革命大业还得先生来扛。”
“但是我快扛不住了,你们怎么办?”孙文又问道。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沿着先生的足迹,继续前进的。”汪精卫表明心迹道。
“好,记住三明煮义用不完,把革命进行到底。”
孙文欣慰地点点头,脸色泛起一阵激动的潮红。
“那南方的事情怎么办?”汪精卫不忘询问道。
“打倒反动的北洋政斧一向我们的目标,为什么不能和陈炯明他们联手呢?”
孙文有些自嘲地笑道。“你们啊,还得学会忍耐。我也是最近才有此体会,陈炯明等人窝在广东四年,关起们来,几乎没闹出一点动静。不动则已,一动天下震动。这是枭雄啊!我看走了眼。”
汪精卫不知如何接话,恭敬地站在床前,听孙文的吩咐。
被人逼到走投无路,却说成和对方联手,好抬高自己,这意思汪精卫如何不懂。他暗暗松了口气,生怕这位老大死撑到底,要玉石俱焚呢。
如果留在福建的军队被人粉碎掉,他这个未来的老大还有什么本钱呢?
看着汪精卫如释重负的表情,孙文心中有些不悦,不过没表现出来。
汪精卫离去后,他对宋QL道:“季新(汪精卫的字)才华出众,就是姓子有些弱,容易动摇。”
“先生,你好好休息吧,别太劳累了。同志们会处理好的。”宋QL心痛地看着丈夫,小心伺候孙文躺下。
“就是苦了你啊!”孙文拉着年轻妻子的手,有些愧疚道。
回首一生,几许风雨,百折不挠,无论遭受怎样的困境,自己都锐意不减。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革命事业不甚如意,如今让一群小辈们爬到了头上,难道自己真像陈炯明所说的,有斗志却不得法,一味蛮干,往往一时头脑发热就——“护法政斧那会,我坚持北伐,以弱敌强,毫不示弱,但陈炯明不答应,认为护法政斧里面唐继尧、陆荣廷等西南军阀和北洋军阀没什么两样。革命要缓进,首先要统一广东,休养生息,力量强大后再徐徐图之。
但我认为要抓住有利时机,纵使困难,也要迎难而上,坚持出兵。结果两人闹翻了,之后就分道扬镳。如今想来,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孙文叹气道。
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只有对着枕边人才能说出来。抚着宋QL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不死心道:“子文还好吧?他现在坐镇武汉,有很大的权势,如果能加入我们,就好了。”
“他啊,就一个贪婪的资本家,才不关心革命事业呢?”宋QL道。
不仅宋子文,宋家的其他人都不积极向国民党靠拢,反而跟致公党背后的财团走得更近。在个人选择上,姐们们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
想起当初,自己回家筹集经费受到冷遇,宋QL心中不禁有些埋怨。
“子文,美龄其实做得都很好,你们终究是姐妹嘛,血浓于水。”孙文感慨道。吞下药片,沉沉地睡了。
在弥留之际,他终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