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柏林大学的校友,正在欧洲的游学考察,不久前来到了柏林,我听同学说的,还见过他照片,应该就是他了。”刘文一兴奋道。
被他一提醒,司徒南才恍然大悟。蔡元培出名的是他对北大的改革,原来那一套“学术自由、兼容并蓄”的思想估计是从柏林大学学来的吧?他能坚持这个原则,确实很了不起。
可惜只开了个好头,百年后的他的那一套思想早就荡然无存了。
司徒南顾不得欣赏伍豪的演讲,整理一下,起身向蔡元培走了过去。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徒南,生意人,到欧洲考察的。请问你是蔡元培先生吗?还有请问这位先生是?”
司徒南微笑地坐了下来。这是靠近窗口的角落,比较僻静,他们的谈话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你好!我是蔡元培,这位是我的朋友任鸿隽先生,他是教育司司长,正随我出国考察国外教育。”
蔡元培温和一笑,看着落落大方的司徒南,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他感觉有点看不透!
从那青年不经意间就坐在自己面前,还让自己生不出厌恶,好像很自然顺理成章似的。要知道,一般年轻人在自己面前,态度总会有几分拘谨的,恭敬就不用说了。
司徒南身上的气度让蔡元培觉得这不是个普通学子,更不像远处的那些精神亢奋的年轻人,反而有点像是手握大权,有深邃洞察力的老狐狸。
蔡元培精于世故,什么人物他没见过,自有一套识人的方法,所以司徒南在他那清瘦的脸上看不出心里的想法。
“没想到真的能见到蔡元培先生,真是荣幸啊!我很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
他客套道。
蔡元培是个大人物,成名已久,目前光复会和南华合作,而蔡元培早已脱离光复会,和国民党走得近,所以司徒南没有想过拉拢这位牛人的想法。
一点也没有!
更没想过把对方当成一个大学校长,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把民国的人物当成一个个政客。
司徒南把注意力放在一旁的叫任鸿隽的官员身上,一交谈才知道这位任鸿隽可不简单,做过孙文的秘书,不过对政治没兴趣,曾留学过康奈尔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学习化学专业。
在美国时结识一帮志同道合的学者创办《科学》月刊,成立中国科学社,把国外的先进科学知识传播到国内。
回国后做过四川大学校长、北大的化学主任,不过讨厌北大的派系斗争,不久前也跟着蔡元培的脚步,到国外考察学习了。
貌似出洋学习考察成为国内政客或者其他失意人的一种习惯了!南洋离中国那么近,不知道将来他们会不会更多地跑到南华而不是曰本呢?
司徒南想起民国的学子政客有事没事就往曰本跑,心里有些滑腻。哪怕被曰本人一次次羞辱,但这个国家的人,特别是那些精英分子对曰本的态度非常友好,至少中曰友好很有市场,反而英美法等西方列强比较受人讨厌。
再过一阵子,东京就有好戏看了!到时一定让他们看清楚曰本人的嘴脸!
司徒南心里默默地算着曰子,等待东京大地震发生。他已经暗中下令开始艹作东京股市了,不收刮曰本人一笔实在不甘心。
司徒南走神了,蔡元培看着嘴角一抹淡淡笑意的司徒南,心里不由得一突,那微笑怎么感觉有点阴险啊?
“司徒先生,你没事吧?”任鸿隽提醒道,把司徒南从再一次臆想中唤醒。
“不好意思,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司徒南歉意一笑,对着任鸿隽赞道,“原来任先生怀着科学救国的梦想,真让我肃然起敬!”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任鸿隽合胃口。民族复兴,就需要这样实干的人,更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
蔡元培点点头,笑道:“德国考察让任先生感慨良多,他正准备写《科学概论》,把西方科学精神介绍到国内。”
“现今世界,假如没有科学,几乎无以立国。所谓科学者,非指化学物理学生物学,而为西方近三百年来用归纳方法研究天然与人为现象而得结果之总和。我欲效法西方而撷取其精华,莫如介绍整个科学。”
任鸿隽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感叹。在德国的考察经历让他感触颇多,中国是在太落后了,无科学不能救国。
司徒南点点头,任鸿隽有着中国知识分子科学救国的梦想,不过要是他知道自己到头来,梦想破灭,成功的反而是远处的那些革命者,不知道心里是如何感受。
科学这个东西,在中国百年中似乎是不太受重视,科学工作者有点像是外行人圈养的工具。
司徒南笑着向刘文一招收,把他介绍给任鸿隽和蔡元培。“这位是我的朋友刘文一,他正跟普朗克教授做研究,也有着科学梦想,我想你们会有共同的话题的。”
“你就是刘文一?”任鸿隽惊讶地看着面前有些腼腆的青年,嘴上的绒毛依稀可见。
旅欧的青年的分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