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力压着微微颤抖的身体。
此时,卢筱嘉也缓过气来了,趴在地下,一脸怨毒地看着黄金荣。
看着对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卢筱嘉知道对方已经认出自己来了,知道怕了。
尽管心里充满恨意,不过他还没那么蠢,当众喊“我爸是卢永祥”,不然脸就丢得更大了。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电光火石之间,在场的好几个人心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蒋伟记感觉情况有些不妙,看着黄金荣惊悚不定的眼神若有所悟,心里猜想那白衣青年可能大有来头,黄金荣可能踢到铁板了。
看着卢筱嘉不忿的样子,黄财忍不住上前,准备再狂抽卢筱嘉。
蒋伟记马上进言道:“黄爷,够了,给他一个教训就好了。”
黄金荣正想找台阶下呢,想当面赔罪又怕卢筱嘉不依,丢了面子,听了蒋伟记的话,马上点点头,也不点破卢筱嘉的身份,指着卢筱嘉脸道:“好!放你一马!”
卢筱嘉艰难地站起来,咧咧嘴,一张已经极度抽象的脸顿时扭曲起来,令人看了不禁动容。
“姓黄的,你等着,你等着???????”
这时卢筱嘉的两个随从不知道从那个杂旮里爬出来,架起卢筱嘉一瘸一瘸地走出共和台大戏院。
戏院门口,王亚樵坐在汽车里,看着卢筱嘉狼狈不堪地走出来,嘴角裂开一抹得意的微笑。
砰砰砰!
卢筱嘉好不容易才走出戏院,迎面就是一阵阵荧光灯,不知从那里冲出来几个记者,对着自己猛拍。
他想挡着自己的脸,可惜太迟了,被照着正着。
这下糗大了。
他连忙抱头乱走,在后面两个随从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避开那几个疯狂的记者。
“走!回去!回上海镇守使府!”卢筱嘉咬着牙道。
经过这番打闹后,好戏有继续开锣。不过此刻的黄金荣再没有看戏的心情,坐在那里,看着卢筱嘉的背影,很久都没有说话,一副心思不宁的样子。
过了一会,蒋伟记凑到黄金荣耳边道:“黄爷,刚才门口出现几个记者,拍了那几个人的照,现在人已经走了。”
“嗯?什么?!”黄金荣咋得一惊站起来,脸色都变了,一阵红一阵白,好像大难临头的样子。
居然还记者来了?明天的报纸一登——那自己和卢筱嘉将是不死不休的境地,谁要搞自己呢?
黄金荣感觉自己正坠入一个阴谋里,浑身感到胆寒。
他这发作,马上引起周围帮众的注意,他们好奇地看着黄金荣。
“咳咳。没事,继续看戏!”黄金荣喝道,声音有些虚,失去了往曰的高高在上。
黄金荣重新坐下来,假装看戏,心里想着如何应付卢筱嘉的报复,时不时地往门口张望,生怕下一刻一群荷枪实弹的大兵冲进来——干嘛这样怕啊?这是租界,他敢派兵过来吗?这是上海,不是卢督军的一亩三分地上,由不得他胡来。
黄金荣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直到大戏结束后,都没有发觉。
“黄爷,戏完了,该回去了。”蒋伟记轻声道。
“嗯?完了?”黄金荣惊醒过来。
门口终究没有出现大兵,天下太平一如往常,他心里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些担忧。
“那家报纸,知道吗?”黄金荣轻声问蒋伟记。今天蒋伟记的表现让他感到一丝暖意。
“我出去的时候人早走了。”蒋伟记摇摇头,偷偷看了眼黄金荣的脸色,试探道:“要不要搜查上海的报馆啊?”
“嗯。”黄金荣应了一声,不置可否。不算华界,租界就要大大小小上百家报纸,想找出几个记者谈何容易。更何况对方还不一定就是记者呢?
对此,他不报太大希望,不过能压得下来自然是好。
“志清,好好查查,看哪个小赤佬不怕死。”黄金荣一脸杀气道。
当晚,蒋伟记果然带着一帮喽啰在上海的各大报纸里搜查,除了几大大有来头的报纸外,其他的小报都被他们搜了遍。
第二天熬了一夜,满眼血丝的蒋伟记出现在黄金荣的面前。“除了几家大报,其他的都去过了,没有发现。不过,那些大报纸我也警告他们了。”
“好。”黄金荣有些感动道,夸了蒋伟记几句。
让他兴庆的是,当天的报纸天下太平,呃,报道了直奉在北方的对峙,还没打起来,所以也算是太平。
当然也没有报道卢筱嘉的狼狈样,卢筱嘉也没有找上门来,让黄金荣的心松了口气。
但此时,卢筱嘉趟在床上,看着自己被打成猪头,心里恨不得将黄金荣大卸八块了。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他现在不敢出去见人,要等到样子好了后再去报仇。
在黄、卢两人互相算计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天津却传来惊爆眼球的新闻。
“浙江督军公子卢筱嘉和上海流氓黄金荣为争一戏子大打出手,结果卢公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