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底的信交风波在上海的历史上是件大事,对民族资本主义发展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特别是一些走投无路的人纷纷跑去跳黄浦江,更增添了几分惨淡的气氛。
在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内,几大股东也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虞洽卿、张静江等几位大佬巴塔巴塔地抽着烟,不说话。
自今天五月以来,上海的证券交易异常火爆,让他们赚了不少,为了吸引更多的人炒股,他们不停地投资把自己的证券交易所的股价炒高。
没想到,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崩盘让他们血本无归。
“这次真是个教训啊!哗啦啦地上千万就没有了。”虞洽卿苦笑道。
还好,他还有见四明银行和轮船公司等其他产业,这次的损失还不至于元气大伤。
“是啊!恒泰号也赔了上百万,真是没想到??????唉——可惜了。”张静江摇摇头。南浔张家从丝商起家,是胡雪岩时代的发迹的家族之一,家产千万,现在丝业虽然衰落了,但瘦死骆驼比马大,依旧是江浙一带首屈一指的富族之一。
“唉!”蒋伟记适时地长叹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他虽然不是交易所的股东的,但却是交易所的创办者之一,虞洽卿等人也是他拉进来了。
“怎么?茂新公司损失严重吗?”张静江关心道。他很看好这个一脸英气的年轻人。
“欠了一屁股债,昨天还被人找上门来呢?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好?”蒋伟记可怜地看着张静江,又看了看虞洽卿,眼神里有些哀求。
跟在场的富豪相比,他的身家就单薄得多了。而且他还有身份,就是代表孙文筹备经费的,多多少少也得看看那位的面子吧!
虽然人家只窝在福建,兵微将寡,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兴旺起来了呢?再说那些人可不能得罪,别看人家现在旱情有些低迷,但暗中的能量可不好,至少搞掉几个商人绰绰有余,只需要一把枪几颗子弹。
“你的意思呢?”张静江看着虞洽卿,那眼神仿佛道:“你看着办吧!”
“妈的,老狐狸。”虞洽卿心里骂道,骂张静江给自己找了个包袱。
想了想,他慢慢地说道:“这样吧!我介绍你认识帮派大佬,只要他肯保你,应该就没事了。不过,账务的事情,最好还是妥善解决好。”
虞洽卿不忘提醒道。若非必要,他才不想跟黄金荣那个流氓打交道,更不想欠他的人情,不过此次,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何况他自己的也有大堆麻烦事呢。
“谢谢。”蒋伟记满心欢喜道,他等这句话很久了。有虞洽卿的介绍,估计黄金荣也会答应收自己为徒吧?嗯,到时再伺候伺候黄大爷,说不准能帮自己把债务了结呢?
蒋伟记美美地想道。
从交易所出来,他的脚步轻盈了许多,看着花花的上海滩眼中多了几分神采。这段时间,他可没少担惊受怕,连续换了好几个住处。
临近年尾,上海滩多了几分过节的气息。回到住处,看着冷冷清清的房子,心里有些孤寂。
想去找里弄的婆娘玩耍一番,可是翻遍口袋,找不出几个大洋。
“娘希匹!真晦气!”他一条腿搭在床沿,一拍大腿,心里有些不忿。想到那些婊子认钱不认人,去了也是自找其辱。罢了罢了。
要不会老家一趟?
他又想道。家中还有老母,和那个黄脸婆,心里不禁怀念。
唉,有家难归,算什么英雄好汉?谈什么成就事业呢?
唉,这上海滩啊,真难混!
蒋伟记走到窗前,看着路边熙熙攘攘的人流,达官贵人趾高气扬,平头百姓劳碌奔波,几难糊口,心里有些感慨。还有些迷茫,不知未来的出路在哪?
读书嘛,书读不成,不上不下;经商嘛,下场都看到了;打仗嘛,无兵无卒,而且手艺不是那么可靠;搞政治?这好像也不大靠谱,没有威望,没有资历,嗯,也没抱住一个大腿,真是难难难!
算了,要不去跟黄金荣混好了,反正自己的身手也不错。当初可是只身去医院干掉了对方的一个大佬,最后从容而退,毫发无损。
想到这里,蒋伟记心里恢复了自信。
“嘭”的一声!
一颗石头突然迎面飞了过来,把玻璃打得粉碎,还好蒋伟记身手敏捷,躲得够快,不然就被玻璃碎片划伤了。
没等他破口大骂,下面的骂声就先响起了。
“小赤佬,再不还钱就要你的命,这次给你警告!”
这,真是恶人先告状。
蒋伟记伸头去看的时候,对方已经走了。
“该死的,你惹得什么人啊?天杀的,打烂这玻璃窗了,要好几块大洋才装上的呢?这账算在你头上。”闻声而来的包租婆叉着腰不停地数落蒋伟记。
蒋伟记只得维维,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便宜的房子的。
类似的搔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可能不是第一批人了,那些债主就想苍